常言道,世事如棋,乾坤莫测,但在白凡这里,身不出竹庐,天下事却尽在掌握之中。
襄阳沦陷,郭靖,黄蓉殉难;元军横扫南宋,临安沦陷;崖山海战,宋亡。花落花开,宋亡元兴,期间不知多少人世沧桑。
自从林驷下山之后,十二年间世事沧桑,峨眉竹庐淡泊依旧,竹屋前的空地上,两人盘膝而坐。
一人面容苍老,慈眉善目,眼神烨烨发光;一人深邃缥缈,气势如渊。
两人中间摆着一副棋盘,金轮法王面带微笑,下子沉稳,不骄不躁,白凡面如止水,落子有声。
过得片刻,金轮法王一子落定之后,双手合十笑道:“施主,你我下了二十多年棋了,但你一盘都未赢过,你可知道原因所在?”
白凡目光从棋盘上收回说道:“大师你心无旁骛,沉心此道,而我心中记挂的事情太多,在棋道上自然不是大师的对手。”
“然也,若是别人,贫僧定会劝他不要分心旁骛,但贫僧看不透施主,也就不多聒噪了,此次却是来向施主道别的。”金轮法王仿如拈花一笑。
白凡沉吟片刻说道:“在下用生死符要挟了大师二十多年,实属无奈,既然大师要走,在下便替大师解除生死符吧。”
金轮法王却摇了摇头道:“施主不必挂怀,这二十多年贫僧在竹庐忏悔修心,精修佛法,得以心灵圆满,说起来还要感谢施主才是,若不是自知天命将尽,贫僧还舍不得离去,贫僧此番便是要回我密宗法寺坐化,就让这生死符陪着贫僧走完最后一程吧。”
这时一名气若幽兰,身材窈窕的白衣女子走过来,在白凡耳旁轻语。
白凡旋即露出一丝笑意,对金轮法王说道:“大师,恰有故人来访,何不见面一叙别情后再走不迟?”
金轮法王从地上站起身来,笑道:“昨日已去,明日是迷,又何苦执着于现在?”
他转身朝竹林外走去,迎面走来一名面带风尘之色,手持一柄长剑的美貌女子,金轮法王笑着朝她点了点头,擦身而过,待人影消失在竹林中时,只余一道佛音回响。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做如是观……”
白凡闭目静静地回味片刻,睁开眼时见美貌女子正惊疑地看着自己,便笑道:“坐吧,小郭襄,在师伯这里不必多礼。”
郭襄这时已经四十余岁,数十年来遍寻杨过而不得见,芳颜依旧美貌,但已逝去了芳华,父母至亲皆已过世,只是一个身心俱疲的孤独女子。
白衣女子撤下棋盘,端上两杯香茗,放在白凡与郭襄身前,随后静立在一旁,郭襄不由惊讶道:“师伯,这位是……”
“飘絮,师伯的弟子。”
郭襄嬉笑道:“师伯不说,我还以为是师伯的妻子呢,都怪师伯面容看起来和二十多年前还是一样,如今看起来竟是比襄儿还要年轻。”
飘絮嘴角微不可察地露出一丝笑意,白凡笑着喝道:“不可胡说,师伯练了一门特殊的武功,所以能保持相貌不变罢了。”
郭襄笑道:“师伯的武功自然是极好的,襄儿仗着您教的‘凌波微步’走遍了大江南北,都没有受到一丁点伤害,还没跟您道谢呢。”
白凡道:“那是师伯答应你的见面礼,自然不能寒碜,先尝尝师伯这里的茶吧,这茶是飘絮亲手采摘、炒制而成,自有一味独特的幽香。”
郭襄端起竹杯,浅浅地饮了一口,确有一股竹兰般的清香,但她心中苦闷喝到嘴里只觉索然无味,便放下茶杯,想起心事又呆呆地出神起来。
白凡静静地将一杯茶喝完,他心知郭襄心中的症结所在,但这种事除非她自己想通谁都帮不了,就算让她找到杨过又怎样,仍是免不了黯然神伤。
过得片刻,天色将黒,白凡出声道:“襄儿,天色已晚,你便在师伯这里住下吧,峨眉山有秀甲天下之称,别的倒还罢了,那金顶日出却是一定要去看一看的,明日让飘絮带你一同观赏,就当是散心了。”
郭襄回过神来,说道:“全听师伯安排”,露出一丝歉意,在长辈面前出神的确是大为不敬。
白凡自不会在意这些,让飘絮领她去竹屋歇息后,自己闭目沉思起来。
郭襄来到峨眉,日后正道三大派之一的峨眉派也离成立不远了,不久之后,影响深远的一些大事也即将发生,虽然不知道主神的任务是什么,但未雨绸缪仍是必须的,看来要照做准备了。
过了片刻,白凡进屋盘腿坐下,心神沉入丹田,二十年间他已将九阳神功修炼大成,并同样筑成道基胚胎,此时丹田种两个真气形成的圆球散发着光芒相互交映,一者皎白幽冷,一者金黄生辉,太阴与太阳初现雏形。
两个胚胎里面都有一小半真气被压缩成了液态,这种压缩过程初始很快,但到了一定程度后就越来越慢,他也不甚在意,转而将精力都放在修炼‘小周天护体罡气’和‘龙象般若功’上了。
这两门都是修炼速度极慢的功法,二十多年的时间,以他的能力也只能将‘小周天护体罡气’第一层练成,‘龙象般若功’倒是练到了十层,如今他激活护体刚其后,力量能增幅一倍,随手一击便是超过二十龙二十象之力,无比恐怖。
这时,飘絮手中拿着几张纸走进来递给他说道:“师父,这是在大师房间发现的。”
白凡接过来一看,只见上面写着‘龙象般若功’第十三层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