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生沉默着,他突然想起来自己昏迷前最后一刻,见到的那个人是谢瑞麟。想必是谢瑞麟委托别人来照顾他的,虽然想不通主人家为何要对他隐瞒姓名,但是人家毕竟救了自己,所以他内心还是十分感激的,过了许久,才缓缓道:“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女子用一条分淡粉红色的丝巾轻轻的擦干了他额头上的汗,动作很轻柔,从来就没有人对他这么温柔过,他内心忽然出现一种奇异的感情,就像是平静的湖水,突然荡起了轻微的涟漪。
只见女子微笑道:“我叫林雪,大家都叫我雪儿,你也叫我雪儿就可以了。”
狂生嘴里不住的喃喃道:“雪儿......雪儿......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他一连念叨了对方的名字好几次,似乎要将这个名字深深的刻在心上。
雪儿含情脉脉的看着他,情不自禁的伸出手,去轻抚他那岩石般的脸,柔声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对你这么好,或许,是因为你身上有一种跟别人不一样的气质吧!”
说完这句话她美丽的脸上已经泛起一阵晚霞般的红晕。
狂生的心,本来也跟他那岩石般的脸同样坚硬,但是此刻也不知怎的,竟也变得激动起来,他从来都没有过这种情感,更从来都没有想过。
不过,他很快的闭上了眼睛,努力的将这种感觉从脑海中摒弃,他认为现在是不应该有这种情感的时候。
雪儿没想到他竟会是个女孩子还懂得害羞的大男孩,嘤咛笑了一声,狂生却突然又睁开眼问道:“雪儿,你可认得一个名叫谢瑞麟的客人?”
雪儿歪着头想了想,道:“不认识,庄主每日来往的客人甚多,我们做下人的未必每一个的认识的。”
狂生想想也是,在她这里看来是打听他想知道的东西了,不过没有了消息心里却越发担心。不知道他昏迷的这八天里,事情究竟朝怎么样的方向发展了,他再次微微闭上了眼睛,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雪儿轻轻的替他盖好了被子柔声道:“这就对了,好好休息,你伤得很重,不过你也很厉害,居然能捱过来,证明你一定是一个让人敬重的好汉。”
狂生很少得到别人的称赞,尤其是女人,所以他也不知如何表达自己感谢的心情,脸上微红,然后非常感激的笑了一下,以示回应。
他的确需要休息,他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他没有着急,他明白至少要让自己先有一个能自由活动的身体,才可以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他当然还不知道洛阳王的事情已经告一段落了。
谢瑞麟辗转反侧又来到了长安,长安城的繁华热闹依旧,实在是一个让人来了,就舍不得离开的城市。
不过,此刻谢瑞麟却没有这样的想法,连他昔日的忘年之交,品茗斋的黄老爷他都没有去拜访。
因为这一次他只打算静悄悄的来做两件事情而已,做完这两件事情他就决定离开这让他麻烦不断的几个城市。
这其中一件事嘛,肯定是看一看狂生的伤势恢复得如何;这另外一件事,便是要让那蜕皮巳蛇血债血尝!
不过他有一点很疑惑的,便是他究竟连巳蛇的真实面目长什么样都不知道,更是知道那鹤鸣山庄的少庄主贺秋,肯定也不会袖手旁观。
即是如此,必定又会引发一系列恶战,不过朋友的仇却也是不能不报的,为了朋友,他不怕麻烦。
所以他决定,只要一找到巳蛇,便一剑挑了他,其他的事情事后再解释。
不知不觉间他已经来到了位于城西的鹤鸣山庄门口,他的脚刚跨上几步台阶,正诧异门口为何无人把守之时,突听一人大喝道:“你是什么人?竟敢往鹤鸣山庄里面闯!”
一左一右,两个锦衣打扮的护卫从门后闪了出来,拦住了谢瑞麟的去路。
谢瑞麟瞧见这人衣着鲜艳,又想起贺秋节俭朴素,心里不禁暗暗赞叹其驭人有方,对自己简朴至极,待他们又如此慷慨大方,想必做属下的必定打从心里死命效忠于他。
谢瑞麟停住了上行的脚步,缓缓道:“既然如此,还烦请两位小哥通报一下,在下有事求见贵庄庄主。”
他们上下打量了谢瑞麟一阵,见其气宇轩辕,气度不凡,十足的江湖人物,虽只是看他客客气气的语气,倒也不敢太过于为难,站于左侧那一人如实道:“庄主有事外出,现不在庄内,还请贵客下次约好时间再来......”
他这话没说完就被同伴狠狠瞪了一眼,显是怪他未免太过于和气,因为这里可是鹤鸣山庄的地盘,在这里他们未曾对谁低声下气过,更何况一个外乡人?
不过话既然已经说出口,他也不便多说什么。
谢瑞麟沉吟了一会,道:“庄里事务繁多,想必庄主也不至于一日不归,既然如此,在下在这里等候便是。”
右侧那一人冷笑道:“鹤鸣山庄的门口岂是你等闲杂人等可以随意站着的?”他的同伴显然觉得他的语气重了,示意他客气一些,毕竟人家是来找庄主的,至少是跟庄主认识的。
谢瑞麟微笑,把头转向了另一边,他犯不着为了一个看门的大动肝火。
谁知那人看他无动于衷,更加得寸进尺,竟又怒骂道:“叫你滚开,你是聋子吗?”
谢瑞麟眉头一皱,骤然回头,眼神锐利般射向他,直看着那人心里寒毛直竖,他从来没有见过这种冰冷的眼神,却仍然鼓起勇气,试探着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