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道这钱,林家现在可是突然间多出来了百八十万两银子!当然好些个都是店铺,田庄,金银饰品等,还有些是祖上报损的字画,前些年老祖宗,老太爷,老太太过世时候报损的瓷器碗碟,那可都是有年份的官窑出品。算算也就有了百八十万了。府上那些犯了事儿的通通送了官,该抓的抓了,没犯事儿的也免了身价银子让领着自己个儿的衣衫鞋帽撵了出去。这府里原来的六七百号人,一下子就只剩下百来号倒是清净了不少,人少了事儿没少,可是却也不乱,毕竟主子少事儿就不多。每个人责任的户,谁家干什么谁家干什么,现在是明明白白清清楚楚。也就没有了偷懒的了。
话说秋实家的离开后,贾敏又想起了那晚与林如海的商议,想了想到了晚间又说了一次后第二日便书信一封遣人与贾母送去。
转眼二十多天过去了,现在可比不得以往敢偷懒,送信的一路快马疾驰终于到了京城。这日天气正好,贾母正在屋中与宝玉湘云并三春说笑玩闹,鸳鸯见门外人影晃动,便悄悄的退了出去,一问知道是姑奶奶来信,便接了过来欢天喜地的撩了帘子进去,贾母一见鸳鸯满脸的喜色便问道:“谁在外面?什么事儿让欢喜成这样?”鸳鸯听贾母询问便靠了过去,笑嘻嘻的道:“老太太听了可得给赏钱。”听了这话宝玉几个也来了兴趣,宝玉便道:“姐姐只管说,老祖宗不给回头我屋里的紧着你挑一件,可好?”鸳鸯看着宝玉赶紧的笑道:“那里敢让二爷破费?”说完转向贾母道:“姑奶奶来信了!老太太说说是不是该给赏钱?”
贾母听了果然欢喜,自从正月里赖大家的回来说贾敏因衍哥儿的事气色如何的不好,又说黛玉如何的乖巧伶俐,贾母心里头就总惦记着,这会子说是来了信便忙叫鸳鸯去将她的玳瑁眼镜拿出来。鸳鸯也是个伶俐的,将信给了贾母就进去拿了眼镜,贾敏刚说完眼镜就递至面前了。
贾母笑呵呵的接过眼镜戴上,信读至一半儿,便将几个小的都打发出去自玩儿去。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少,鸳鸯见此也是心中忐忑,却不知信中所言何事。
一封信读完贾敏已是泪眼婆娑,叹息不止。鸳鸯虽不知何事,却知此时得上前宽慰,于是轻轻抚着贾母胸口顺着气道:“老太太可别怄坏了身子,原好好的,怎地就哭了呢?就是姑奶奶知道了也是不安的。”好一番宽慰后贾母才止了泪,道:“去,把老大和老大家的给我找来。”这边儿鸳鸯去传话自是不提。
不一会儿大老爷贾赦和邢氏便来到了上房,因不知何事邢氏心中很是忐忑。到了贾母房中与贾赦一起行了礼,便只管躲在贾赦身后低着头,也不言语。贾赦却是东瞧西瞅四处打量屋子中各色摆设。贾母皱眉看了他俩也一眼也不多说什么,直接道:“你妹妹来信了。”说完又看了一眼贾赦两口子,见两人都是一脸的无所谓,心中不免有些气恼。接着道:“说是衍哥儿去了,膝下荒凉,甚是难熬,想接了琏儿去小住些日子,以慰思子之痛。又说了和先大太太好一场,没能见着最后一面儿,见见琏儿也是安慰。你俩口子怎么说?”这最后一句说是询问,语气却不是太好,就像是在说你要敢给我不同意试试!邢氏原本就不在意贾琏,贾赦却是心念急转:如今林家都快要绝嗣了,贾琏过去了肯定是能得些好处的,于是两口子便应道:“全凭老太太吩咐。”这话贾母是很满意的便点头道:“如此,你们便去给琏儿好生置办行礼,尽快启程。姑爷家的哥儿去了,只留下个姐儿,虽说是聪慧可人,还得了黄家小儿子的青睐收为正式弟子。但到底是个姑娘家,承袭不了门楣。敏儿在林家想来是不易的,我就这么个闺女,打小也是金尊玉贵娇养大的。这会子她想着这个侄子,便叫琏儿好生帮衬他姑妈一起子,总是有他的好处的。你也多关照关照你妹子。”
不日贾琏一应行礼打点妥当,带着两个小厮跟了个奶嬷嬷便乘船往姑苏去了。一路顺水而下,两岸山水秀美。贾琏也不是不知事儿的,知道自己是大房的儿子,将来是要袭爵的。也知道自己亲娘给自己留了不少的家当,只是不知道被谁收在了手里,将来能不能拿回来还是两说。更知道如今大房在府中是毫无地位可言的,老太太偏疼二房,大房只能隐忍退让,便是老爹也是不顶事儿的。贾琏心中什么都知道,不免有些气闷,但在荣国府里却没有他说话的地儿。如今出来了,心中不禁开阔许多,也有了几分少年的豪情壮志,心中想着这次无论如何也不能轻易回去,有姑父林如海帮衬着说不得自己可以在那边儿有番作为也不一定,江南那可是正真的繁华好地方。
当贾敏见到贾琏的时候已经是端午节的前一天,日头大了人就有些恹恹的,正靠在竹榻上百无聊赖,听说荣国府二爷贾琏来了,立马便唤了过来。
只见墨色发髻用雨过天青色发带系着,身上也是一件雨过天青色的袍子,腰间扎着月白色镶绿宝的腰带,整个人看上去修长挺拔很有精神的远远走来,心中很是喜欢。不待他行礼便忙叫了他到身前来。
又看他粉面桃腮,唇红齿白,眉眼含笑的样子,很像先大嫂子。询问几句发现进退有度,对答如流,更有先大嫂子的影子了。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