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鑫并不管这些,自顾继续道:“便是太太自己,生产时亦是受损严重,刚产下哥儿便昏了过去,听说是出了血,黄先生救治许久也不见有效。至晚间内院儿便传来太太没了的消息。后来姑娘又晕倒了,府上一顿忙乱。至亥末老爷才让小的上京来传消息。小的一路换马不换人才在这个时候赶了来。”
说了这么一大通话,张鑫的嗓子更是嘶哑了,贾琏见此便对鸳鸯道:“且先给他取碗温水来。”贾母虽是沉默着却也没反对的点了点头。片刻,鸳鸯便取了一只汝窑白瓷碗,盛了半碗水进来。
张鑫这时候也顾不得其他,只觉得嗓子像是烧起来了一样,脑袋也昏沉沉的。接过水碗道了声谢便一口饮尽,将水碗递于鸳鸯时又问道:“不知可否劳烦姑娘再给碗水?”鸳鸯见贾母亦是点头,便又去取了一碗进来。张鑫复又喝下才还了碗道谢。
喝了水,张鑫觉得好受了很多,便又接着道:“老爷说太太这一去竟是再不得见,吩咐让小人问问亲家老太太,要不要遣人去见见。好歹等上一等,赶赶路也是能到的。不过是多停几日。”
贾琏听见此话立时便站了出来对老太太道:“孙儿得姑母照顾一场,很该去送送,莫不如便让孙儿跟张鑫去一趟。一路打马疾行,十来日便可到。”说完满眼希翼的望着贾母。贾母却并不回答,只横了贾琏一眼,便对张鑫道:“你这一路疾行而来,已很是疲惫。如今便先去梳洗一番,好生修整。余下的事儿,明儿再说吧,我且想想。”说完便挥了挥手。
张鑫看了贾琏一眼,也不再说什么,便退了出去。待张鑫退了出去贾老太太才对贾琏道:“你好好的办你的差事,那里就需要你去奔波了?咱府里不至于这点子人都没了。”贾母见贾琏又欲再说便接着对众人道:“你们都下去吧,我也想静静。”
说完转头看了看王夫人,又看了眼贾琏,才对王夫人道:“今日府中出了这事儿,很是招待不周,你且看在二太太面儿上,担待着些。”王夫人一听这话忙道:“老太太说的是哪里话?咱可不是亲戚?哪里有什么担待不担待的?姑太太出阁前与我也是来往的,只这些年跟着林大人东奔西跑的竟是不得回京。原还想着等她回来再好好聚聚,谁曾想……”说到这里便又低下头擦了擦眼角。
贾老太太也是红了眼圈不住点头,王夫人想了想又道:“老太太且放宽心保重自己才好。今儿我也不多留,虽他们没来通知我,好歹我是知道了,这便回去收拾份祭奠,托府上带去。”贾母忙道:“也是太远。都是亲戚那里就有不通知的了?只是不便罢了。”王夫人点了点头道:“那我就先去了。”贾母也不做挽留对二太太道:“二太太去送送你嫂子,今儿却也是无法的事儿。”
二太太赶紧应了,引着王夫人出了贾母房中。贾琏见人都走了正欲再说,贾母却是闭上眼靠在了引枕上道:“你也去吧,我歇会儿。”贾琏无法只得退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