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向不愿意看到往昔同朝为官的人如今落得这个下场,可也不是将善心随意发的人。;这些人对于萧君涵的愚忠程度格外高,若是不能劝化,那他便也不客气,对这些人的处置手段只剩下一种。
那就是,秋后处斩。
三日来,萧君夕几乎审问完了所有的人,却唯独没有见萧君涵。
刚开始的时候萧君涵还狂傲的很,可到了最后,那种几乎能将人逼疯的安静彻底的让他开始抓狂。
不管如何咒骂诅咒,始终没有一个人出来跟萧君涵说句话,连那个前来给他送饭送水的老头,都是一个聋子,根本就听不到他说什么。
任凭萧君涵的一张嘴如何开开合合,那聋子都是定时的将碗拿来端走。不吃?那便端走等到下一顿的饭点。将碗摔了?那就下一顿也没了。
如此反复,等到了第三日谢如琢来的时候,见到的萧君涵已经处在崩溃的边缘了。
这里的牢房比谢如琢前世里待过的好得多,没有那些成日里哭嚎怪叫的囚犯,没有那随处乱窜的老鼠虫子,更没有那让人作呕的霉味儿。
这里的空气干燥而稀薄,头顶的一扇小窗有洒落下来的日光,是牢房里唯一的光线来源。
只是干净的过分,也安静的过分。
谢如琢走进来,便听到自己的脚步声回荡在这牢房里,对于那些被安静逼疯而高度紧张的人来说,像极了天籁之音。
萧君涵这几日听惯了那老聋子踏踏的脚步声,猛地听到这般轻柔的声音,霎时便坐直了身子,一脸期待的看向门口。
不管是谁,只要是能同他说句话,他都是愿意的。
谢如琢进来的时候,便看到萧君涵这幅表情,仿佛期待情人一般的模样。
她莞尔一笑,漫不经心道,“原来齐王这般期待我来么?”她不待萧君涵回答,又自顾自道,“哦是了,本宫倒是忘了,你如今被割爵贬谪,已经再不是齐王,甚至连平民都不如了。”
萧君涵原本的希冀在听到这样的话后,顿时便化为了怨毒,他猛地冲上前来,趴在牢门上,试图将自己的手挤出去抓谢如琢,嘴里还喊道,“贱人,都是你搞的鬼!对不对!”
不,事情不该是这样的!明明应该是谢如琢这个贱人跪在自己脚边磕头求饶,然后这一辈子都沦为自己的禁脔,这样的结果才是他想要的。可是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子?他不甘心!
“萧君涵,你是不是很不甘心?来让本宫猜一猜,你原本的预想是什么样的。”
谢如琢朝着后面退了一步,她连闻到萧君涵的气息都是恶心的,“你原本的计划是,你控制皇上,慕容婉控制宫妃,外面的沈婧慈跟你里应外合。等到你逼迫皇上下诏之后,便稳坐皇位,让慕容婉和沈婧慈二人斗个你死我活。我说的可对?”
萧君涵脸色一变,他没有想到,谢如琢不但将他的计划全部知晓,甚至连他心底最隐秘的想法也都猜的清清楚楚!
没错,当时他之所以安排慕容婉先进宫,就是想着让这两个女人都占着一份功劳,届时沈婧慈必定不甘心,依着这两个女人的手段,必定会斗得你死我活。等到两个人都奄奄一息的时候,他再坐收渔翁之利,选一房他中意的靠山之女做皇后,大肆培养自己的势力。
可是现在,一切都已经化为了泡沫!
他从此只能沦为阶下囚,而那个离他曾经只有一步之遥的皇位,这辈子都不再属于他了!
一念至此,萧君涵的眼中似有万千的阴霾想要破体而出,他阴沉着声音问道,“谢如琢,本王的笑话好看么!”
若是能有出去的那一天......
他必定要这个女人跪在自己脚下求饶,他要看着对方哀泣的模样,看着谢如琢痛不欲生,任自己予取予求!
谢如琢只勾起一抹不达眼底的笑意来,轻声道,“你这话说的好伤人心,我原想着,你已经成了庶民,便是出去也无妨,所以想要给你一个流放的机会呢。”
她这话说完,萧君涵顿时狂喜,流放算什么,只要他能够出去,便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只是谢如琢这话,叫他有些半信半疑,“你说的是真的?”
见萧君涵疑惑的模样,谢如琢微微一笑,道,“自然是真的,但是你该知道,万事都有条件。”
“你说!”
一听到有条件,萧君涵反而有些信了,当下就迫不及待道,“只要本王能做到,我一定照做。”
谢如琢朱唇轻启,脸上带笑,说出的话却是有些凉薄,“很好办,用沈婧慈的命,换你的命!”
熟料,在听到这话之后,萧君涵竟然连一丝的考虑都没有,直接便回答道,“可以!本王同意!”
谢如琢虽然知道他一向薄情,可对于萧君涵这般干脆利落,还是忍不住有些恶心,她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头,问道,“你不要考虑一下么,毕竟,她可是陪了你这么多年呢。”
闻言,萧君涵想也不想道,“能替本王去死,那是她的荣幸。本王同意这个条件,你什么时候放本王出去?”
谢如琢微微一笑,道,“王爷急什么?你既然答应,也总该要你执行才是。”
说着,她一拍手,便有两个侍卫从暗处走出,打开萧君涵的牢笼,将他带了出去。
而后,在萧君涵期待和喜悦的表情中,将他带到了另外一个密室。
那是跟他一墙之隔的牢房,里面关着的不是别人,正是沈婧慈。她不知道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