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是他想岔了?
亦或是,他糊涂了?
他也曾无数次地否定自己,但一次次,都败在他的信念下了。
他,情愿相信这份证据的存在,宁愿一次次地自欺欺人。
如果,那份证据真的存在,大概也就只有一个人知道藏在哪里。
而,清漪,他不想她再牵扯进来,只要她,在他的羽翼下,一世无忧,安稳幸福即可。
“她,会知道么?”祁盛的眉毛轻颤了下,垂在扶手上的双手紧紧地攥成拳头,他不是很确定地试探道。
“只是存在这种可能。”景铭城仍皱着眉,深黑色的眼珠子泛着哀伤,他的话语里保留了几分不肯定。
“但,如果要清漪协助,那就必须得告诉她事情的真相!”祁盛的大脑迅速地运转了起来,将其有可能发生的后果都想了很多次。
“对,风险太大,我不敢呀!”祁盛的话语显得有些冷酷,景铭城满脸的皱纹更是挤在一起,能看出此刻的他心情是有多么糟糕,他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也道出了自己的隐忧。
“算了,再想想其他办法吧。”祁盛看着景铭城满脸的伤痛,他有些于心不忍,这一切他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他的心间爬满了深深的歉疚,他别过视线,眨了眨眼,掩饰着眼眶里的湿润,轻声保证道,“不到万不得已,当年的事情,还是瞒着好!”
上午时分,办公室里忙忙碌碌。
“清漪,可以聊一下吗?”穿着白大褂的贺明扬风尘仆仆地来到景清漪的办公室,看到她正从茶水间走出来,手上还端着一瓶水,他走到她的旁边,轻声问道。
“恩,来我办公室聊吧。”景清漪抬眼,看到脸色苍白略显憔悴的贺明扬,她不自觉轻蹙下眉,轻点了点头,抬步朝着办公室的方向走去。
贺明扬亦步亦趋地跟在景清漪的身后,他那双深邃的眸子目不转睛地盯着景清漪的背影,心下一片黯然。
“早晨,我看到他送你上班,”贺明扬皱了皱眉,抬眸,深深地看了一眼景清漪,想到上班时看到的那个画面,娇羞的面容,幸福的笑,紧紧地揪着他的心,他别过视线,他的低沉的声音里几乎带着难以言喻的伤痛,“你们,住在一起了?”
“是。”景清漪能听得出来贺明扬在压抑着自己的情绪,仔细注视他的眼睛,在它那又深又黑的地方,便会发现有一种压抑和孤独的神色。
听到景清漪的肯定答复,一阵剧痛像刀子捅穿贺明扬的胸膛,使他的每一根细微的神经都为之颤动。
不安如一张蜘蛛网,千丝万缕地绊在他的心头。
如果,真如他所猜测的那般,童媚的死与他父母有关,到那时,他该如何面对景清漪,索性,现在看着她幸福,于他而言,也是件好事。
他感到自己被一片残酷笼罩一切的孤寂的黑暗淹埋了。
“也是,都领了证了,住在一起也正常,”贺明扬有些难堪地别开视线,俊朗的面容上滑落着深沉的眼底压抑着黯然的神色,他的唇角微勾出一抹涩苦的笑意,轻声道歉,语气艰涩,“清漪,抱歉,是我越矩了。”
“没事,我不介意。”景清漪笑了笑,表示不介意,她注视着贺明扬,他的脸上每一个特征都说明她是笼罩在蚀骨的哀愁之中,从悲伤地低垂着的额和俯伏着的眼睛就可以看得出来,顿时,她的心间滑落着浓浓的歉疚,她不知道如何安慰他,所有的文字在这一刻显得多么的苍白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