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桃赶忙撑着地起身,拍了拍他的脸,“你还好吧。”
芷溪也不接她的话,只是睁眼傻愣着,把沐桃吓坏了,慌手忙脚的将他扶起来,“喂,你别死啊,要死也别死在我这!”
听了这话,芷溪缓过神来,瞪向她握着自己肩膀的手。
沐桃伸了伸舌头,窘着脸缩回手,在裙摆上蹭了蹭,“这次我可不是有意的,我也是怕你摔着,才扶着你的,所以你千万别发疯,我可禁不起你折腾。”
芷溪抿了抿还在痛的唇,绷紧脸撑着地起身,“我没这么不识好歹。”
“没有就好。”沐桃拍了拍胸口,吁了一口气,挂上讨喜的笑:“其实这样也没什么不好,多亲几次,指不定你这怪病就这么治好了,以后也能娶妻生子,省去烦恼。”
芷溪眼眸一暗,半垂下眼睑,长翘的睫毛透出眼中隐含的一丝凄色,“没什么好烦恼,我不会娶妻生子。”永远也不会。
沐桃愣了愣,“为什么?”
芷溪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反头对沐桃大叫:“和你无关。”甩开袖子,阴沉着脸进了屋。
沐桃被他吼的一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颇为不悦的大叫:“有什么了不起的,不说拉倒,吼什么吼,谁稀罕听。”
墨玉见她吃瘪,闷笑一声,沐桃立马调转枪口:“很好笑吗,赶紧收拾你的东西,不然晚饭你也不用吃了。”
愤愤的对房中人一拉脸皮,哼着气继续收拾庭院。
房中的人透过窗缝,看见她的动作,忍不住勾唇一笑,如狐一般狭长妩媚的眼中,也荡出明媚的笑意,仅是一瞬,那笑意便如同燃放的烟花,消失的无影无踪。
收回投注在少女身上的视线,可她无赖的笑容,却一直在眼前浮现,抬手抚上破掉的唇,唇间还残留着奇怪又陌生的酥麻感,让本就不平静的心,越发的浮躁不安。
他克制自己不去在意唇上怪异的感觉,只是越是克制,那感觉反而跟自己作对似的,越加清晰。
“滚,滚出去,别让我再看见你这张狐媚子的脸,滚,给我有多远滚多远!”男人愤怒的声音,让安芷溪突地惊醒,心噗噗狂跳。
视线对焦是绍鸿那张破了相的脸,“孩子,做恶梦了?”绍鸿敏锐的发现了芷溪的异样,他的呼吸太过急促,显然是受到惊吓。
“绍大夫……”芷溪忙做直身,不安的捏紧手,害怕绍鸿问他做了什么梦。
绍鸿温和的一笑,“醒了就好,随我们去吃饭吧。”
芷溪舒了一口气,一想到沐桃,心里没来由的一阵紧张,摇了摇头,“我还是不去了,绍大夫自己去吧。”
“傻孩子,人是铁饭是钢,哪有不吃的道理。”不等芷溪接口,绍鸿微笑着继续说道:“你不用介意桃桃,那丫头也是口直心快,心里并没恶意。”
想到沐桃对自己做的事,芷溪脸上爬了红,垂下眸轻言:“我不是介意她,只是不饿。”
“你现在可是伤患有伤在身,不饿好歹也得吃点。”绍鸿拍了拍他,摸索着床柱起身,芷溪忙伸手去扶他,引得他‘呵呵’一笑,“不用扶,我又不是七老八十走不动。”
芷溪等他起身,才收回手垂在身侧,老实的像是做错事的孩子:“我只是担心绍大夫会摔着。”
“我没责怪你的意思,不用紧张。”绍鸿暗暗一叹,这孩子有颗柔软的心,却包在层层的防备之下,也不知他身上到底发生过什么。
见芷溪默着不说话,绍鸿继续说道:“走吧,桃桃还在外面等着,若是让她等急了,我耳朵可要受罪了。”
芷溪拉了拉绍鸿的衣袖,等他回身,抿了抿唇,“她……她对人,总是这样吗?”
绍鸿一阵疑惑,“哪样?”随即想到昨天沐桃的话,心里想笑却没笑出声,憋笑的咳了咳,“这丫头,平日就野的的像个小子,现在还做出这种事,回头我一定好好说说她,哪里还有个姑娘家的样子。”
一想到沐桃吊儿郎当的样子,绍鸿顿时头疼,顿时担忧日后没人会娶那野丫头,也不知哪家的人家,能养出她那无法无天的性子,回头绝不能让她含糊过去,一定得问清楚。
“话说回来,平日也没见那丫头这么对过别人,也不知你们到底闹了什么事。”
芷溪哪里肯说,扯了扯嘴角,“没什么,绍大夫我们出去吧,她还在等。”
“对,差点忘了。”绍鸿怕被沐桃烦死,也顾不上追问,带着芷溪,疾步走出房间。
沐桃正黑着脸,坐在院中的竹椅上,听见他们的脚步声,极快的转回头,眯着眼瞪着芷溪和绍鸿。
感觉到空气中不寻常的气场,绍鸿顿时一阵恶寒,鸡皮疙瘩爬满手臂,扯开笑:“好了,咱们赶紧去吧,你不是跟我说,晚上还有事呢?”
“我还当师父您老人家修仙到了辟谷期,不用吃饭了呢。”沐桃不阴不阳的讽刺了一句。
绍鸿老脸一热,冲到沐桃身前指着她的鼻子叫道:“有你这么跟师父说的徒弟吗?你这目无尊长的丫头。”
沐桃站起身,掐着腰:“有你这么晾着徒弟的师父吗?你为老不尊!”
“你……你这没大没小的臭丫头,以后都别求我帮你!”绍鸿说完,立马转身回房。
沐桃气焰顿时灭了,挂上讨好的笑,抱住绍鸿的手臂,谄媚的说:“啊,师父,您老怎么生气了,徒弟这不是和你闹着玩呢么。”
“闹着玩,恐怕你心里就是这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