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不宜迟,就这样办。全体听命,准备行动!”
正在这时,突然接到中央打来的一个电话。
“好,是,坚决执行命令,请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只见彭石穿面色越来越凝重,当他把电话挂上,狠狠的抹了一把脸,“计划有变,中央刚下的命令,不论用什么办法,必须拖住敌人八小时。给中央争取出足够的时间撤离。”
众人皆惊,本就处于劣势,再行强拖,唯拼命而已。
“各连长及连长以上干部听着,将命令传达下去,待百姓撤离之后,坚决同敌人血拼!誓死都要给我拖住敌人八小时!听见了吗,回答我!”彭石穿涨红了眼眶,大吼一声。
“听见了!”回吼之声同样震颤人心。
细妹深吸一口气,看着干部们都面色凝重的下去执行命令,匆忙而去。她也想去打包后勤军资,可是,若全军覆没了,这些食物,衣服还有什么用。
还有,她会不会死在这里,石穿会不会死,他们会不会死在一起,要是他们一个死在城北,一个死在城西,不能相见怎么办,投胎的时候,找不到对方怎么办,越想越害怕,细妹都要哭了,战争、鲜血,拿命拼搏,这才是真正的考验。
屁的系统,屁的空间,关键时刻掉链子,升个级那么麻烦,现在她只能往外拿东西,自己却进不去了,保命的东西没有了,由不得她不害怕,认真说来,这才是她真正的参加战争,上几次,她都是在后方待着,只在我方胜利的时候,上战场看看惨况,照顾伤员,但是这一次不一样,她从头到尾都参加了。
“石穿,我们会死吗?”细妹拉着彭石穿的袖子,扬着一张害怕惊慌的小脸看着他。
“不知道。”他说。
“虞兮虞兮奈若何。”他悲痛的念出上次细妹在孙府背诵的这一句诗,“没想到,我一个平民出身的人,竟然能有幸体会一番霸王的感受,荣幸之至,荣幸之至啊。”他状似疯狂的大笑数声。
“你怎么了?”细妹害怕的问。
“你的军装呢,细妹。”看着细妹身上的红外套。
“脏了,我就给洗了。”细妹小心的道。心中惴惴不安。
“正好,正好呀。”他喃喃道。
“跟我来。”他拉着细妹出了指挥部,两人骑上马,跑向城门附近。
“我们要去哪里,我不去,我不去,你放开我。”细妹慌乱的拍打他,挣扎着就是不走。她隐约猜到了什么。
指挥部设在距离城门几条街的地方,根本不远,只一会儿就到了。
那里人头涌动,吵嚷声不断,人挤人的争着抢着先出城,混乱不堪。若非有红军维持着基本的秩序,只怕会发生人踩人的流血事件。
彭石穿看到了人们强烈的求生意志,都想活,他也想,但是他是军人,他有自己的责任要负。
有些事情,总是要有人来做的。就像,日本人入侵中华,若炎黄子孙个个为保命麻木不仁,得过且过,那么我们的未来在哪里?将永远活在黑暗屈辱之中。
“看到了吗,出了那个门,你就一定能活。所以,现在,走吧。”他猛的一推细妹,细妹踉跄数步,站稳身体,心痛如搅。
“我不走!”细妹忽的转身,厉声哭喊。
“哥,我要和你在一起,生也行,死也罢,不怨不悔。”细妹跑回来,抱住男人腰身,不断的摇头。
男人手都在颤抖,在自己身上好不容易摸出一根烟来,颤颤的点燃,迫不及待的吸一口。
“你自己走不好意思对不对,没关系,还有一个和你作伴的,那么叫做惠娘的女人,女人都走吧,去活命去。她会照顾你的,你若觉得对不起我,就好好把孩子生下来,给我留个后。”
“我不,没有爸爸的孩子会被欺负的,与其被人欺负,我还不如不生他。”细妹狠道。
“你——”彭石穿扬手欲打。
细妹就扬起脸,大睁着眼睛,让他打:“你打我也不走。”
彭石穿又狠狠抹一把脸,强行将细妹的手指一根根的掰开。
“你给我滚!”彭石穿冷酷着一张脸大吼。
“你以为我稀罕你,我就是把你当妹妹,我、不、爱、你。”彭石穿眼眶欲裂,一字一顿,冷血道。
“我、不、相、信。”细妹流着眼泪,亦一字一顿,肯定道。
“记得你的小月姐姐吗,我表妹,跟我订婚的那个,我只爱她,你知道的,我是因为她才参军的,你忘记了吗?”彭石穿站在那里,不看细妹,一口一口的吸着烟,淡淡道。
细妹一霎耳鸣,几乎再听不到任何声音,不敢置信的看着几步远处,那个侧对着她低着头抽烟的男人,看都不看她一眼了,竟然。
“我还是不相信。”细妹轻轻的说,却后退着,然后蓦然转身,含恨往城门奔去。
“我还以为你们多情深,没想到也是大难临头各自飞。好了,我们赶快走吧。”惠娘拿着两个包袱,去拉细妹的手。
细妹亦恍恍惚惚的跟着走。
“等我们逃出去了,我会照顾你直到生产,你收留我的这份情,就算还了啊。”惠娘道。
细妹听不见,她只看着远处的城门。
保命的空间进不去,她就是一个平凡的女人。在战争面前,没有个人英雄主义,不是你武功高强,枪法了得就能保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