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在江水里倒映出一轮弯月,连月亮都是缺的,难怪,船头那个失意的男子会借酒浇愁。
他已经在船头坐了一天了,早晨聂风远救走思君后,他就一直守在这里,这个他第一次听到那如天籁般的歌声的地方,注定是他缘起的开始。
他要成亲了,为什么还要来找他心爱的人?为什么每次在他以为将要赢回她的心的时候,他总是会出现。
举起手中的酒坛子,仰头倒出里面的烈酒,大口大口的吞下那火辣辣的酒,直到里面的酒没了,才无力地丢掉酒坛子,“咚”的一声,溅起一滩水花。
不知道喝了多少坛,古人有诗云: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浇愁愁更愁!他现在有多愁,喝的酒就有多少。
“为什么,为什么还是醉不了?为什么还是忘不掉?”江冥夜大声喊着,痛苦地咆哮着,可是他越叫着,心里的那份痛越深。
终究是爱之深,伤之甚!
“来人啊,有人落水了,有人自杀了!”夜空中不知何时传来这样一声惊呼,江冥夜微醉的神经突然被惊醒,下意识地就朝着声源处望去,不远处的岸边,有一个男人正在惊呼,顺着那个男人手指的方向,江中有一个身影正慢慢地被江水淹没。
月光下,一个白色的身影淹没在水里,江水在夜色下有些泛黑,所以很容易发现那个白色的影子在水里忽上忽下,时而淹没在水中时而漂浮起来。
依稀可见是一个女子,因为她散落的长发在水里漂浮着。江冥夜这个角度刚好可以看到那个女人的脸在水中露了出来,借着月光,江冥夜仔细看着,当看到她脸上的那片红色时,心里一惊,什么都不想就纵声跳入水中。
没有想到,她竟然会为了聂风远自杀,没有想到,她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他当她是宝,她却这么糟蹋自己的身体。
可恶,他现在恨不得杀了聂风远,这个男人带走他心爱的女人,却任由她摧残自己的生命。
“君君,你怎么样?”江冥夜一把拉住思君沉下去的身子,见她意识尚清楚,这才放下心,关心地询问她的情况。
“是你?”思君明知故问,这一问让江冥夜的心里更痛,她这一问是疑惑的,是失望的,她所期待的人并不是他。
他气愤了,就算他改变了所有,她的心还是不会为自己停留。他并不气她的心里没有他,他气愤的是,她这么不在乎自己的身子。
“你这是在干什么?为了一个男人你就要死去?你有想过我的感受吗?你有想过我没有了你之后会不会也随你而去?”江冥夜一口气发泄着气愤,思君此刻却动也不动,苍白的一张脸看着他。
“我并没有想要……”思君正准备解释什么,却被一个吻封住了嘴唇。
冰冷的唇传递着冰冷的气息,让思君心里为之一振,他的吻,竟然比这冰冷的水还要冷?
她并不是想自杀,只是想让这冰冷的江水洗刷她身上的痛,在水里泡了这么久,要是她生无可恋,早就窒息而死了。
江冥夜的内心是那么苦涩,以至于,在亲吻最心爱的人时,却尝到了苦苦的味道,一点都不甜,反而让自己心痛。
用力推开他,这才离开他的唇,她现在身心俱伤,承受不起她的爱。
“你放开我。”思君说着正准备转身向岸边走去。
“你要去找他吗?”江冥夜的声音在身后冷冷地传来,如他冰冷的唇,瞬间冻结了她的心。
好不容易忘掉的伤痛又被他提起,思君回过身,心里的委屈需要一个发泄口。“对,我要去找他,现在你满意了?你开心了?”
江冥夜苦涩一笑,她现在都语无伦次了,看来聂风远伤她太深,让她现在失去理智,逮谁就是一阵怒火。
“跟我走。”江冥夜不由分说地拉着她的手就往船的方向游去,他再也不会放她一个人去做傻事。
任凭思君的挣扎,他将她钳在手里,这辈子都休想再放过她。
当他拼着最后一丝气力将她救上船时,江冥夜早已累得躺在船上,思君一直在挣扎,与他作对,这让他拉她上船耗费了不少精力,好不容易上了船,思君却沉默了,只是“嘤嘤”的小声哭泣。
她穿着里衣,全身湿透,里面的绿色肚兜透着白色的里衣若隐若现,她蜷缩在一起,整个人瑟瑟发抖。
顾不得满身的疲惫,江冥夜将她抱了起来,走入船舱,这艘船是后来他在江家码头划过来的一艘游船,舱里有单独的房间和客厅,江冥夜抱她进了房间,将她放到床上,转身准备去找些干净的衣服。
“不要走。”身后突然被思君抱住,她趴在江冥夜身后哭着,双手从背后抱住他的腰,将他紧紧箍在怀里。
两人全身湿透,额前的碎发还在滴着水,在这寒冷的季节,本该是冰冷的身体,此刻却像是有一团烈火,将他的身体焚烧,让他感觉燥热难忍。
身后的思君继续哭泣着,她现在伤心得只剩下眼泪,在他面前,总是感到好温暖,温暖得可以容她发泄心里的郁闷,可以让她放肆地哭一回。
不知哭了多久,思君才渐渐好转,却始终不放开他的腰,江冥夜看不到身后她的脸,不知道她到底伤心成什么样子,只是她伤心,他的心里也跟着伤心。
“忘掉他吧,都过去了!”江冥夜的手覆盖住她环抱他的手,小声地安慰她。
“冥夜,你要我吗?”思君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气若游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