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她颤声叫道。
来人正是沈楠,他还穿着松青色远行的锦缎长袍袄子,黑底长靴,头发被锦带束起,面色有着一丝疲惫,眼睛却亮得出奇。
沈静仪睁大了眼睛,过往的一切一一浮现在脑海里。
“静仪,你告诉哥哥,是不是有人陷害你,是不是沈含玉?我去教训她……”
沈静仪愣愣的摇头,记忆再次浮现。
他跪倒在她的床前,痛苦地捂上脸,“静仪,是二哥没用……”
这句话一直烙印在她心里,如今再见,竟是恩赐。
“怎么样,喜欢不?”沈楠指着她怀里的小东西,“这可是二哥我花了好长时间才找到,专门送给你的。”
他的笑容还是如以往一般,亲和温柔,
“还有我,别忘了我啊!”
他的身后又跳出来一个人,浓眉大眼,穿着石青色的缎面长袍袄子,脚上登着一双鹿皮小靴。
他便是沈府的三少爷,沈琮。
“三哥,你也来了?”沈静仪惊讶道,“你们,是不是刚回来,我怎么都不知道?不是说好提前说一声的么,我和大伯娘还准备去接你们呢!”
是了,这些日子她忙着整理前世的记忆,忘记了他们会在什么回来。
沈楠摆了摆手,率先进入书房,顺便叫了一个丫鬟送盏茶进来。
“我们几个大男人,哪里用得着你们去接?刚回来见过祖母,听说你在院里,反正离得也不远,就过来了。”说着,他挑眉道:“怎么,可是不欢迎你哥哥?”
她连忙摇头,“哪里不欢迎?你们不在的日子里,我可想你们了。”沈静仪红着眼睛,桃花眼本就多情,再一哭,更是让人揪心。
他们不知道,她能够再见到他们,花了多少年,经历过什么。
前世的她进了定远公府后,除了见过一次偷偷跑来的沈琮,便再也没有见过沈楠,甚至都没了他的消息。
重来一次,她真的都见到了他们,一切都回到原点了,真的都回来了。
沈静仪的金豆子一时停不下来了,门口站着的锦屏有些拿不定注意要不要进去。
沈楠也被这种情况吓住了,见着她哭得梨花带雨,有些手忙脚乱地拿出帕子给她擦了擦。
“静仪,快别哭,可是谁欺负你了?”他蹙起眉头问道。
沈静仪摇头,只是金豆子猛掉。她心疼,全身都疼。
“哎哟!”沈琮捂着胸口,“二妹,快别哭了。”
沈静仪吓了一跳,一时顿住了,“怎么了?三哥你怎么了?”
“三哥心疼,你要是再哭下去,三哥就更疼了。”说着,他装模作样地捂着胸口弯下腰去。
沈静仪愣住了,咬唇,终于破涕为笑。
看到如此,沈楠沈琮两人终于松了口气。
“好了好了,不哭就好,来,坐下,跟哥哥说说是谁欺负你了?”他将静仪按在高椅上,自己也坐在她旁边。
锦屏见此这才提步进来,为三人分别斟上茶又退了出去。
二小姐在书房不喜欢有人伺候着。
“就是,说出来三哥替你去报仇,别憋着,当心憋坏了。”沈琮在她另一边说道。
沈静仪调整好自己的情绪,抬起眸子看着他们,“没有,我就是许久不见两位哥哥,心里着实想得紧,这一见到,有些控制不住罢了。”
沈楠两人相视一眼,各自蹙眉。
“罢了罢了,你这丫头从小就这样,有什么都放心里。好了,以后哥哥们就不用去西川了求学了。”沈楠道。
沈琮点点头,“这次回来我们打算留在京城,不用再出去了,以后有哥哥在,没人敢欺负你。”
沈静仪很感动,只是有些事不是他们以为怎样就怎样的,内宅之中,妇人手段。他们根本防不胜防,前世的自己就是太过依赖别人,以至根本不懂得生存之道。只要她聪明一点,也不会落得那个下场。
这一世,她绝不再重蹈覆辙。
沈静仪习惯性地,抚着怀中团子柔软的毛发。
“二哥三哥见过表哥蒋华了么?他和陈世子在府中好几天了,就为了等你们呢!”
“见过了,不过还没说几句话就被二叔叫去了,我惦记着你,所以先和你三哥过来了。”他说道:“不过,陈煜怎么也来了?咱们家与他们家似乎好些年没有来往了吧?”
沈静仪垂下眸子,是啊!是好些年没有来往了。
沈琮转了转眸子,笑道:“我知道为什么。”
沈楠和静仪同时看向他。
“他不是刚出孝么,这不,肯定是有意来咱们家相看闺女了。”沈琮望着静仪:“二妹,陈煜可是个香馍馍,祖母难道没有……”
“三哥……”沈静仪脸色一红,“你,你别乱说,我可没那个意思。”
沈楠垂下眼帘抿了口茶水,“陈煜这个人的确不错,以前我们也有过交情,是个“干净”的。且听说他学问也是这一辈中的佼佼者,若不是因为三年前他母亲病逝,只怕家里早给他定下了亲事。”
他这里说的干净是没有恶习嗜好的意思。
沈静仪有些失神,是不是前世就因为他们觉得他好,所以才给她定下了这门亲事?
既然他这么好,又怎么会属于他呢?
难怪沈含玉让自己身败名裂,一无所有,而她顺其自然地便占了她的一切。
为了一个男人。
为了这些虚荣。
她渐渐对陈煜厌恶起来了,如果不是他,也许她不会那么惨,也许二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