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真是好!”太后眯着眼,再看向陈煜,“陈子铭,我问你,你可愿意?”
陈煜目光微垂,答道:“回太后,微臣不愿。”
“你说什么――”太后拍下手里的茶盅,许是动作太大,竟忍不住咳了起来,“咳咳……你们……咳咳,你们都出去,陈子铭一人留下。”
“太后?”沈含玉急了,看了看陈煜,都这个时候了,应当快些定下才是啊,怎么反而让她们出去呢!
“闭嘴――”太后冷厉道:“都出去,无召不得进殿。”
陈老太爷拉着眼皮,起身道:“老臣告退!”说着他看向陈老夫人。
见此,陈国公扶着她起身,“微臣告退!”
临走时,他看了眼陈煜,虽说太后不可能会对他怎样,可这个时候,也不能将她得罪死了。
给了他一个眼神,岂料他却视若无睹,不由地气结,真是儿大不由爹啊!
沈含玉也在太后的压迫下出去了,路过陈煜时,看到他冷淡的神情,心中不由地黯然。
她都这般了,他还要拒绝吗?试问,有哪个女子,这般不顾身份,不顾廉耻地要嫁给一个男人?
倘若不是真的喜欢,她怎会如此?
再怎么说,她也是侯府的千金嫡女,也是郡主的女儿。
以她的身份,可比沈静仪好太多了,娶了她,等于有了一个顾家助力,还有太后撑腰。
而沈静仪却是什么都没有,只那一个破落的谢家,能有什么用?
是以,她眼神祈求地看着他,可陈煜却并不予理会。
见着人都退出去了,太后这才说道:“陈子铭,这桩婚事不瞒你说,我是打定了主意要你答应的。先甭跟我说什么已有婚约,我可不吃这套,只要你乖乖地去跟皇上请旨赐婚,这沈含玉便不必嫁入东宫了,该怎么做,你好好想想。”
她知道陈煜是朱瞻文的人,也知道他们想阻止沈含玉嫁入东宫,可,这鱼与熊掌两者不可兼得,这个道理他们要懂得。
“多谢太后厚爱,只是微臣也说了,微臣与沈静仪已有婚约,不可能再另娶他人。”
“嗯?陈子铭,你可得想清楚了,是你的婚事重要,还是太孙的事重要?”
“微臣相信便是太孙在此,也会这么做。”
更何况,沈含玉不过是个戏子之女,根本不是侯府的千金小姐,往重点儿地说,说她是野种也不为过。
这种身份,一旦给陛下知晓,怎可能让她入宫,还是给太孙当侧妃。
陛下一向仁善爱民,可唯一一点比较严苛的便是品性与家世。
不必多富贵,可总得要身家清白才好,这沈含玉无论是品性还是身家,都不够格。
太后拿这个威胁他,还不是在太孙那儿没辙了可他陈煜也不是个傻的。
当真是什么人都往他这儿塞。
太后凝视着陈煜,大袖中的手捻着佛珠。看来这陈煜是铁了心不答应了,如今皇上一日比一日强硬,再这般下去,她还有什么胜算?
齐王又当如何?
况且,她的时间也不多了。
既然陈煜这里无法着手,那就从别的地方好了,思及此,她露出一抹微笑来。
看到她的笑意,陈煜微微皱了皱眉头,竟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罢了,此事先不急,子铭再回去好好想想。”
“微臣想的很明白,太后说的这件事,永远也不可能!”陈煜抬手道:“请恕微臣告退!”
说着,他往后退去。
太后眯了眯眼睛,却并未阻止,反而一脸平静。这一幕就连伺候她的内侍监也颇为不解。待到他离去后,问道:“太后,您为何要放陈世子走啊!”
其实,威胁的办法还有很多种,这不,陈老夫人不也在宫中么,随便找个由头将她留下,这事儿也就成一半了。
对于他的疑问,太后只是拉了拉眼皮,淡然道:“让他们走也无妨,反正总是还有人要进宫的。”
“还有人?”内侍监一愣,“您的意思是……”
太后端起明黄釉面茶盅道:“去,秘密宣召沈静仪进宫。”
内侍监转了转眸子,心头一惊,不动声色道:“奴婢遵命!”
殿外,陈煜出来后便与陈老太爷等人准备离去,不巧,身后传来沈含玉的声音。
他转身冷淡地扫了她一眼,“不知沈四小姐有何贵干。”
自从上次在侯府的小花园被她拦截后,他如今是看到她都保持十步的距离了。
因此,沈含玉有些幽怨地看着他,“太后都这般说了,你还要娶沈静仪吗?”
闻言,陈老太爷等人先行离去。
“这是陈某的事,不劳四小姐费心,且,若是四小姐还有疑问,陈某不妨告诉你。我成国公府未来的女主人,只会是沈静仪。”
这话让得沈含玉身子晃了晃,身后的宫婢立即扶住她。
“你便如此无情吗?”沈含玉眼眶通红,“比起沈静仪,我对你的情义,只多不少,为何要这么对我?”
他不知道,为了这桩婚姻,她求了太后多久。自从进宫开始,她便****寸步不离地伺候着她老人家,就是为了她能出手定下这桩婚事。
可到头来,她一心一意要嫁的男人却根本不要她。
有种叫做屈辱的东西似乎勒住她,让她喘不过气来。
“四小姐自重!”陈煜对她梨花带雨的模样不感兴趣,心中反而想起临走时沈静仪的那双满含泪水的眸子来。
也不知她如何了,有没有胡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