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带回去!”陈煜话音刚落,府门里头由一少年扶着范尚书出来。ran?en .?r?a?n??e?n?`
“陈大人且慢。”范尚书老泪纵横,来到跟前,他官位比陈煜高,可却给他行礼,见此,后者不得不跳下马来,扶住他。
范尚书此人有些威望,陈煜虽然公事公办捉拿人家儿子,不过,这点面子还是要给的。
看了眼范畴,陈煜道:“范大人,有话,就尽快说吧!”
范尚书明白他的意思,叹了口气,看向自己的长子,“舒之,为父没有什么好交代你的,只希望,你能好好认错,留下条命,也不枉父亲生养你一场。”
范畴身形一僵,默默地给他跪下,“孩儿不孝,劳父亲费心了。”
说着他起身,此时,陈煜已经上了马,锦衣卫拿出手铐将他铐住。
“舒之……舒之……一定要活着啊……”
将将离去之际,还能够听到范尚书跟在后头叫着他的名字。
一时间,范畴脸上布满了泪水,可依然坚定,免不了陈煜多看了几眼。
诏狱,向来进去的人难以活着出来,它的煞名不只是说说而已。
“按照规矩,先给他过一遍刑具!”陈煜吩咐道,范畴神情木然,已没有了来之前的伤心。
在下属搬来的椅子上坐下,陈煜呷了口茶水。在京城,他自然是了解各家的关系,只是他很好奇,到底是什么原因,让范畴杀了素日从无仇怨的李奎?
牢房里闷哼声不断传来,偶尔夹杂着惨叫,一套刑具未用完,饶是范畴这种文武双全的汉子,也挨不住昏死过去。
陈煜掀起眼帘,“将他弄醒。”
青九转身吩咐下去,范畴便被驾到跟前,几瓢冷水泼上去后,便开始渐渐苏醒。
周围充斥着鲜腥的血水味儿,然而众人似是早已习惯般,看着他浑身的血水嘀嗒下来,连眉头也未皱一下。
事实上,他们每日见得比这多得去了,甚至,这种刑罚在他们眼中只是皮毛罢了。
“范畴,”陈煜清冷的声音响起,被人架在木桩上绑好的范畴睁开眼,头发额前的碎发看向他。
“且说说,李太傅之孙,李奎可是你杀的?”
范畴笑了笑,“人是我杀的,暗器也是我从偷来的图纸上照做的。大人若是要定罪,范某绝不抵赖。”
陈煜勾唇,“工部的图纸,你是如何拿到手的?”
“平日里库房会有人按时打扫,我便是趁着那个时候去偷的。”
“图纸被盗,竟然没有一人发现?”那这样的工部要来何用?
范畴抿了抿唇,“不,每日盘查之人并非没有盘查出来,而是,我只带走临摹的那份罢了。”
临摹?
“这支暗器,是你所造?”陈煜拿起那根针来。
范畴有些眼花,待看清了他手中之物,这才点点头,“是……”
陈煜冷笑,“做的倒是挺精致,不过,你的才能倒是用错了地方。”
“用错了地方?”范畴扯了扯嘴角,“范某并未觉得,范某只知道,一切都是报应,都是李奎的报应。”
他说这话的时候,陈煜微微蹙眉,凡事必有因,在他眼中,这范畴如此,必定有缘由。
看了眼青九,后者将点头,将一颗药丸塞进将将晕厥的范畴嘴里,不一会儿,人又清醒了过来。
“要杀要刮,悉听尊便!”范畴说完,低下头道:“只是,还望大人明察,此时与我父亲兄弟无关。”
陈煜挑眉,“哦?我为何相信你?”
范畴猛地抬起头来,“大人,范某所说真假,想来,必然逃不过您的眼睛,还请大人开恩,莫要牵扯上无辜之人。”
“无辜?”陈煜嗤笑,“自打你做了此事,自打他们是你父兄开始,就这宗案子脱离不了干系。”
范畴一惊,“不,他们分明什么也没做,大人,您不能冤枉他们。”
陈煜收回眸子里的冰冷,敛下眼帘道:“说说看,为何杀了李奎。”
范畴动了动唇,在陈煜的眼皮子底下,将事情于他说了一遍。
原来,是为了给爱人报仇。
陈煜皱眉,据他所知,范畴此人早已成亲,虽然没有子嗣,可传闻夫妻二人相敬如宾,倒也算得上一段佳偶。
只是没想到,这一切不过都是表面罢了。
原来,他还有个心爱之人,只因身份太低,两人终究未走到一起。那女子却是个痴心的,对他依旧一往情深,莫说,竟是与他又偷偷联系上。
至于范畴杀李奎的原因,便是出自这里了。
那女子受辱,自刎在他面前。
面对心爱之人惨死跟前,范畴怎会罢休?
于是便有了沈琮遇到的那一幕。
“大人,我虽杀了他,可,并没有将人嫁祸沈家三公子。”范畴说道,事实上,他知晓这个消息的时候,也是懵了。
静坐家中数日,他一直在等着,却等到了这样的消息。
而今日,他听说有锦衣卫朝着府中而来时,便知道了,这一切,终于可以结束了。
青九闻言,看了眼沉默不语的陈煜,心里头也在想着他的这番话到底是真是假。
许是真的坚持不下去了,脸色惨白,神色又开始恍惚的范畴渐渐低下了头。见此,陈煜抬手挥了挥,狱卒便将他卸了下来,拖走。
“大人,”青九拱手道:“这范畴说的似乎不像假话?”
陈煜点点头,修长的手指蜷起在案上敲了敲,道:“的确不像,人的确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