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因着沈静仪中毒的事,府中上下戒备森严,凡事与她接触过的人,皆被看管起来。> 陈煜垂下目光,“多谢三婶,只是,今日请您过来,是有些事儿想要询问罢了。”
“你问吧,都是自家人,跟婶婶不必客气。”
“婶婶那日来送过药,可有见得静仪哪里不妥?”
陈煜坐在她对面,端起茶盅,看似随意,余光却没错漏她脸上的一点儿变化。
只见三夫人眉头微蹙,想了想道:“那日我瞧着她在慈溪堂被烫伤,在她离去后也跟着出来了。我知晓她的伤,便去府中大夫那里要了一瓶烫伤药递来。那时候,静仪似乎并无不妥之处。”
陈煜闻言,轻轻点头,拿出一瓶药来,“婶婶瞧瞧,可是这瓶?”
三夫人朝他手中看去,点头道:“是了,这瓶子不大好看,不过大夫说这烫伤药却是极好的。”
“多谢婶婶了。”陈煜说道,三夫人摇头,“静仪如何了?那日我陪同你祖母过来,只是门前却派了人守着,不准出入。一直没能来看看她。”
“尚在昏睡着,劳您挂念了,往后在府中,还请三婶多多照料。”
“你我还说这种话作甚,”三夫人拍了拍他,“静仪会没事的,你也别太过忧虑,瞧瞧,这面上也不知修修。> “你说,到底是谁有这样的本事,能够越过我,无知无觉地给静仪下毒?”
青九猛地抬头,“爷,定然不会是她们,她们都是跟在夫人身边的老人了,谢嬷嬷又是夫人的乳娘,珍珠绿拂更是夫人的心腹……”
“我没说是她们,”他瞥了他一眼,“若真是她们,那便是我的失败。”
身为夫君,他若是连自己妻子身边的人都识不清,那就真的不配做她的男人了。
更遑论保护她。
回到正房,沈静仪依旧在昏睡,她的脸色苍白得可怕,往日里嫣红的双唇也颇为干燥。
似是睡得不好,她眉头微皱,呓语着。
“去取些温水来。”他吩咐道,伸手,将沈静仪托了起来抱在怀中。
梦中,沈静仪突然又回到了前世,软绵无力的她被酒醉的蒋华***任由她如何呼救也无济于事。
在她又冷又饿之时,顾氏带着人想要将她绞死,她尝到了死亡的味道。
可是一转眼,她又变成了蒋华的妾,一年又一年地生活在那个小院内,了无生趣。
沈家满门抄斩,京城再无忠勇侯府。
她失去了所有的东西,到得最后,连命也丢了。
她解脱了。
死的时候,她其实是很开心的。
因为她听到了那个害了她一生的男人痛苦的声音,让她有种报复的快感。
她不会再有任何眷恋,只是难过,不能再见到陈煜,跟他说声对不住。
若有来世,她一定还要再遇上他,做他的妻,偿还他……
“陈煜……”她无意识地,一声声地唤着他。
“我在,静仪,我在这儿,不怕。”陈煜抱紧她,安抚着她颤抖的身子,眸中震惊难掩。
不知过了多久,沈静仪总算平静下来,在他怀中沉沉睡去。
只是不大安稳,他瞧着不放心,又命人去请了太医过来。
来的人是罗太医,都是熟悉的人,看到沈静仪这般模样,啧啧两声道:“这姑娘真是遭罪,往后可要好好疼人家。”
陈煜颔首,“劳烦了。”
罗太医摆摆手,搭了帕子替沈静仪诊脉,过了一会儿,他眯着绿豆般的眼睛道:“可是中毒,这毒还不是一般的毒?”
陈煜抿唇,“劳烦罗太医看看了。”
“嗯……”他再道:“扒开你夫人的眼皮给我看下。”
陈煜闻言,没有犹豫,抬手轻轻扒开沈静仪眼皮。
罗太医看了眼,点点头,“看来,是受了惊这才引起体内的毒加快运行,被发现的早,又一直吃着药。”他捋着胡须,“不错,幸亏底子补回来了,且中毒不深。”
自言自语了一会儿,罗太医才看向陈煜道:“这种慢性毒是如何中的?偌大一个国公府,竟然疏忽至此?”
“陈煜惭愧,让得内子受苦,罗太医若是有好法子,陈煜定当感激不尽。”
“哼!已有人替她驱毒了,我还凑什么热闹。”罗太医说道:“这丫头是如何中毒的?”
陈煜摇头,“尚且不知,府中吃食用物都查过了,却并无疑点。”
“查不出来?”罗太医皱眉思索了会儿,站起身,在房中走了一圈儿。
作为太医,见过的腌臜事儿自然不少,了解的定然更多。
毒,不一定要吃,也不一定要用。
他方才瞧过,沈静仪手上没有足以下毒的东西。若是没有在吃用上找到,那么,问题定然就出在房里。
要说房里也没有麝香之类的东西,可真是奇怪了。
走到窗子前,屋里的药味儿被风吹淡了许多,突然,和着风,传来一阵花香。
罗太医皱眉,低头看向窗台上的两盆花,其中一盆开得极为艳丽,凑近时,花香甚是浓郁。
他又闻了闻,觉着有些不大对劲儿。
“这盆花是哪里来的?”他问向将沈静仪放下的陈煜,见他替她盖好被子,这才走了过来。
“是府中购置的外海之物,内子瞧着喜欢,搬了几盆回来。”他看了眼那盆花,即使几日不浇水,依旧开得艳丽,“可是有问题?”
罗太医摇摇头,“不确定,”顿了会儿,他又皱眉道:“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