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准备如何做?”陈煜眸子黑沉,看着他。
沈治端起手边的茶水抿了口,对上他的目光,“如果我要太后消失,你当如何?”
陈煜抿唇,“大伯可知,此行有多危险?”
“既然前后都是深渊,但跳无妨。”
天色黑下,陈煜出了侯府便翻身上马,准备回府。
一想到家里还有人等着他,嘴角便不可抑制地弯了起来。
“回府,驾――”
马蹄声响起,在黑夜里,两道疾驰的影子朝着成国公府而去。
只是,尚未到门前,便见天空升起一道红色焰火,两人立即勒住马,仰头看去。
青九驱马上前,“爷,是我们的人。”
陈煜点点头,朝着不远处的成国公府门口望了眼,随即道:“先去看看吧,似乎还在城外。”
这个时候其实天色已经晚了,再过一刻便要禁城门了,一般人出入不得,只是,对于他们来说,却没有这个限制。
两人一夹马腹,匆匆离去。
城门外,看到他们,早已有人等候,“大人……”
“何事,用了火焰信号?”陈煜勒住马,皱眉道。
袭击,还是发现了齐王的人?看他们身上毫无伤痕的模样,也不像。
不由地,脸色便冷了些。
那人不敢耽搁,立即道:“回大人,是您让属下保护的那个嬷嬷,她,她服毒自尽了。”
“你说什么?”陈煜眸色一冷,“什么叫服毒自尽,确定是自尽么?”
那人跪在地下,“是,屋里并无其他人,只她一人,晚饭后,属下瞧着不对,便去查看了下,哪知已经断气了。”
陈煜不再多问,一夹马腹撒开蹄子离去。
村里,阮嬷嬷所住的那座屋子孤零零地落在那里,微微泛着灯光。
陈煜翻身下马,立即便有人迎了上来行礼,“大人!”
眼前掠过两道身影,只见陈煜与青九已经进了屋里。
阮嬷嬷的确是中毒而亡,她躺在床上,面色安详,唇色发黑,不像是他杀。
陈煜走近,观察了一会儿,皱着眉头道:“无缘无故,你会自尽么?”
青九抬眼看了看他,摇头道:“属下还没娶媳妇儿,不想死。”
陈煜没有理他,走进了些,观察着阮嬷嬷的尸体,她平躺在床上,衣着整齐,发髻也是一丝不苟。
似乎是准备好了一般。
见此,他目光扫了扫,落在她放在腹上手,里头,攥着一个荷包,他觉着有些眼熟,待到看清,愣了愣,伸手将它抽出。
上面是绣着精致花样的图案,这个图案,他在沈静仪的身上也见到过。
“这是哪里来的?”他问得是那些在此保护阮嬷嬷的人,青九也回过身去,好让他们看得更仔细些。
有人道:“回大人,这应该是夫人的,属下见到这嬷嬷每日都会拿出来查看。”
陈煜闻言,想了想,将荷包打开,里头有一叠银票,目测应该有四五百两之多。他自然不会怀疑是阮嬷嬷行了不轨,且,他记得沈静仪来过这里。
大概就是那个时候给她的吧?
“你说她每日都会拿出来查看?”
“是,大人。”
陈煜点头,将东西收了起来,再看了眼阮嬷嬷,“她这些日子,可有接触过外人?”
“回大人,倒是有过一两个村姑过来,似乎是与这嬷嬷有些交情,属下瞧着并无威胁,便由着她们了。”
“除此之外,可有其他可疑之人?”
“前几日有个村妇来过,只是闲聊几句便离开了。”
“村妇?”陈煜拧眉,“将所有与阮嬷嬷接触过的人查一遍。”
“是,大人!”
“将她带回去,让仵作再验一遍。”吩咐完,陈煜便出了屋子。
青九来到他身后,“爷,”他看着负手而立的人,道:“夫人不会怪您的,毕竟这阮嬷嬷是自己服了毒。”
“自己服毒?”陈煜勾了勾唇角,“且不说她哪里来的毒,就说,她为何要自杀?”
青九想了想,道:“爷的意思是,阮嬷嬷并非自愿?可她神情安详,不像是他人所为,屋内也无任何打斗挣扎痕迹。”
最重要的是,锦衣卫还在暗中保护着她,不可能让人有机会的。
除了她自己服毒,他想不到别的。
陈煜点头,“这就要看,到底是谁,能够让她甘愿服毒自尽了。”亦或是,用什么理由让她自尽。
回到府中时,已是戌时末,沈静仪早已回到院子里了,见他回来,她披了衣裳出来想要给他解下大氅。
“别过来,你且进去,我自个儿来就好。”陈煜说道:“刚从外头回来,身上寒。”
沈静仪停下脚步,“做什么去了,怎的这样晚?吃了么,厨房里做了饭热着呢,我让人端来?”
“我去吩咐就好,你回床上去!”陈煜说道,转身出去。
不一会儿,他又进来,沈静仪当真回了床上,裹着被子,“今晚原是在祖父那儿吃的,还想着等你一块儿,可惜你这个时候才回来。”
“让你等久了。”陈煜换了身衣衫,顿扫风雪,暖了手后,他来到床前坐下,顿了顿,道:“不是让你早点儿睡了么,怎么还等到现在?”
“你不回来,我不放心,”说着,珍珠已经端了吃食过来。
陈煜原本想说的话又咽了下去,道:“放心便是,我一个大男人,能有什么事儿。”说着,他端起碗。
今晚忙了一夜,倒是真的没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