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爷自然乐意,回头,他们又开始坐在炕上破解棋局,沈静仪起初始还好,可许是屋里头太暖和,她竟然昏昏欲睡起来。
待到傍晚,她已经歪在炕上睡着了,老太爷看了眼,让绿拂给她垫了大引枕,又给她盖了厚厚的毯子。
沈静仪这一睡,就睡到了掌灯时分,她翻了个身转醒,只见守在她身边的是绿拂,不见老太爷。
“我这是睡着了?”她晃了晃脑袋,“老太爷呢?”
绿拂上前扶起她,“老太爷在书房呢,您傍晚睡着了,老太爷怕吵着您,就去了书房。小姐,您可真能睡,足足睡了一个下午呢!”
沈静仪闻言,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中午吃得太饱了,难免犯困。”说着,她起身,绿拂见此连忙拿了狐裘给她披上,刚起身,突然出来怕是会冷。
书房,沈静仪伸出头瞧了瞧,碰巧被老太爷捕捉到,见此他眯眼笑了起来,“还不进来?”
沈静仪吐了吐舌头,规规矩矩地进去,“祖父,您在这儿待了下午啊?”
老太爷睨了她一眼,“可不是,你睡得可舒服?”
“舒服,自然舒服。”沈静仪笑道:“祖父又在练字啊,静仪可能瞧瞧?”
“随便写写罢了。”老太爷丢下笔,“晚上我已经吩咐厨房做了糖醋鱼,煜哥儿一会儿就回来了。”
“祖父派人问过了么?”
“嗯,问过了,这些日子忙,倒是委屈你了。”
“静仪不委屈,男儿志在四方,怎能拘束于内宅妇人之间。”
老太爷目光慈爱,显然对她的话很是满意,这个孙媳妇儿真是没白疼啊!
知轻重,进退有度。
正说着,陈煜便进来了,沈静仪一转身,眸子亮了起来,“你回来了。”
陈煜上前揽住她,“回来迟了,往后尽量早点儿。”说着,他朝着老太爷行礼,“给祖父请安!”
“嗯……”老太爷看他一身风雪,显然走得急,“先去暖暖手,来两盘,一会儿再用饭。”
陈煜自是无异议,带着沈静仪回了正房。
沈静仪知道他们有话说,便带了绿拂去茶水间给他们煮茶。
里头的丫鬟上了几盘点心,沈静仪觉着不错便尝了一盘。
回头茶水送去,老太爷和陈煜也差不多了,陈煜不舍得她再动,将她揽在跟前坐着,“你倒是跟祖父亲近,听说你十五要跟四嫂去大兴寺?”
“嗯,是准备去来着,年前去一趟,求个平安什么的。”说着,她脸色微微红了起来,她什么心思,他自然知晓。
揽紧了些她的腰肢,“该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不急。”
老太爷眯着眼睛,“既然要去,就得把路扫干净,我估摸着这雪还要下好几日,积雪多了,路不好走。”
路?去大兴寺的路还是好的,沈静仪不是没去过。
“是,祖父!”陈煜说道。
没过一会儿,丫鬟端来了饭菜,沈静仪一闻到香味儿,肚子都开始咕噜咕噜地叫了。
“饿了?”陈煜挑眉笑了起来,“走,我也尝尝今儿个吃的鱼是有多好吃。”
饭桌上,陈煜见着沈静仪吃得香,也夹了块糖醋鱼放进嘴里,突然,他顿了顿,看向老太爷和沈静仪。
这鱼……
“怎么了,不好吃么?”静仪又夹了块鱼肉放进嘴里,陈煜挑眉,“没,鱼肉倒是新鲜。”
老太爷口味儿一直重,倒是没说什么,陈煜吃了几口,放下了箸,古怪地看着他们。
回到闻香斋,陈煜连喝了几杯茶,又用了些点心,这才回过味儿来。
“祖父口味儿重,往后你不必委屈自个儿陪他用饭。”
“嗯?”静仪眨了眨眼睛,“我觉得很好啊,糖醋鱼做的好,醋溜白菜也好吃。”
陈煜顿住,打量了她一眼,见她神色不似作伪,便也由着她了。
“朱尤景还没抓到么,不是说,他的部下已经所剩无几了?”沈静仪给他解了披风。
“不过是负偶顽抗罢了,”他看了她一眼,“谢宸似乎有意不想我抓住他。”
“谢宸?这又关他什么事儿?”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阮嬷嬷的事么,你觉得,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沈静仪动了动眸子,垂下眼帘,陈煜见此,叹了口气。
一连下了好几日的雪终于停了,陈煜破天荒地来到翰林院,谢宸对于他的到来并不惊讶。
茶肆里,两人相对而座,倒是头一次如此平静。
“既然给我送信,你又查到了什么?”陈煜率先问他。
谢宸抿了口茶水,微微皱眉,搁下道:“就算你今儿个不来找我,我也要找你。”
他的脸上带着浓浓的疲惫。
“哦?”陈煜挑眉,勾起唇,等着他的下文。
谢宸正色道:“从今儿个起,你最好看好了静仪,切不可让她接触东宫,否则,只怕危险了。”
陈煜皱眉,眸色微凝道:“你说的东宫,是哪位?”
“太子!”谢宸说出口,陈煜沉了沉脸色,“你查清了那件事?”
“不算太清楚,只是我刚得到消息。”说着,他看向陈煜:“太子对她下了杀令,你该明白,这代表什么!”
陈煜瞳孔一缩,“你说什么?”太子对他的女人下了这样的命令?难道,当他陈家是死的么?
对于他的反应,谢宸扯了扯嘴角,就跟知道太子对他也下了杀令时一样,“如今陛下只怕也撑不了多久了吧,太子一旦继位,不但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