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波光轻轻的顺着庭瑶的脊背拍着,庭瑶痛苦至极的道:“我弟弟被人害死了,我却没法替他报仇!”
夏波光眼睛一酸,直滚下泪来。她的父母,她的弟弟,不知死活。原本富足安康的一家子分崩离析。她想念入了骨髓,却是无可奈何。她亦不知去恨哪一个。
庭瑶哭的双眼红肿,思维却是清明,低声道:“那几个仆妇远远的打发了。”
“嗯?”
庭瑶哽咽着道:“此事瞒着我娘,她知道了没好处。”
夏波光明了,陈氏一直当小八乃童子下凡,何苦拿真.相刺激她。周姨娘可真是够绝,自私自利到这份上,嘴上讲着疼惜儿女,最看重的唯有自己。庭树再无用,罪不至死;庭芜更是无辜。如若小八在世,陈氏无论如何不可能冷心冷肺,抛了叶家的一切独自回山东。她会带走所有的孩子,一切便不可能发生。夏波光心里堵的慌,真是……何必呢?
福王描述京城事态的信件以最快的速度发往江西,庭芳看完信,心中一阵阵发虚。京城摇摇欲坠,可她们却无法再加快速度。打仗打的是后勤,没有大后方的经济支持,她们的军队再英勇都是无根之木无源之水。棉纺厂才搭出支架,棉线要织成布还得一道工序。自古南往北打,最困难的便是天气越发冷冽,而古时大型战役,动辄以年计算。古代的生产力实难保障士兵的棉衣充足,路上不知冻死凡几,此是北伐艰难的一大原因。
粮食没有入库,咸鸭蛋才得了几万个,万事才开起头。三年计划已算狂妄,这才过了大半年,想要腾飞连梦中都知道不能。庭芳跟徐景昌对坐无言,京中必须撑住,可福王无能为力。朝廷比她想象的烂的更彻底,放任双王想争,实在是一步臭的不能再臭的棋。
徐景昌看了眼自鸣钟,夜已深了。吹灭蜡烛道:“走一步看一步吧,既是大业,急不来一时。先睡吧。”
庭芳乖乖躺下,闭眼沉睡。哪知到了半夜,突然金鸣四起!徐景昌猛的睁开眼,敌袭!?
庭芳惊愕,此声响太熟悉,在大同时每逢蒙古人来便鸣金报警,可内陆江西会有什么战事!?徐景昌冲出门外,灵巧的沿着梯子爬上房顶,见不远处的城墙点起了无数火把,全然是备战的模样。庭芳跟着爬上,隐约能见到城墙上人影窜动。百思不得其解,是谁要夜袭南昌城?
一个士兵匆匆赶来:“报!湖北的蒋赫大举义旗,带领三万兵马来袭!周千户请仪宾速做决断!”
战场瞬息万变,躲在屋中无可决断。徐景昌火速从屋顶下来,回到房内飞快换上盔甲,往城门处飞驰而去。
庭芳惊疑不定,她有些反应不过来。湖北的蒋赫,那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