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深田凉子掩着口,吃惊的道:“我怎么可能会那样对你!荣桑,你想太多了!”
荣梓义摇摇头:“不是我想得多,是你想得少。你对未来战势的发展太过乐观,预估严重不足。”他做了一个手势阻止深田凉子的辩白,继续道:“就比如这次小林课长遇袭的事件,舍弟作为幸存者接受有关部门的调查,到底会得到怎样的对待?凉子真的能打包票他不会因此受到伤害吗?而一旦怀疑的种子深种,那么我们所有荣家人都会受到牵连。被某些别有用心的人引火到我身上,难道不是一件顺理成章的事吗?到那时,凉子,你再看我的眼光会完全不同!”
深田凉子默不作声的听着,良久,才抬起眼睛直视荣梓义道:“荣桑,这次事件非常恶劣,我们特高课的确因此承受很大压力。但就我个人而言,我可以向你保证,并不会因此就去骚扰你的家人。而且,我也绝对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在这一点上,荣桑可以完全放心。时间可以证明一切,我希望你会看到,无论时局怎样变化,战争如何发展,我对你,始终保有一片初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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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深田凉子信誓旦旦的向荣梓义打包票时,李士群终于想出了能够审讯荣梓孝的方法。
他溜溜达达的来到76号西边肃清委员会杨人杰的办公室。
此时,杨人杰正心情烦躁的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
他一抬眼间,却见到李士群不知何时,已经无声无息的站在他的办公室门口,也不知看了他多长时间。
杨人杰心里一突,堆出满面笑容道:“李主任,什么时候过来的也不说一声。您要是有什么吩咐,打个电话叫我过去就行了,何必还特意到我办公室来?”
李士群皮笑肉不笑的道:“我这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事相求,怎么还敢劳烦杨主任去我的办公室?”
杨人杰强笑道:“李主任就爱开玩笑。您手眼通天,哪能有什么事求到我?”
“我今儿还真有一桩。”
杨人杰见李士群是认真的,心中惊讶,忙张罗着给李士群倒茶。见他看着房门,又会意走过去将办公室门紧紧关上。走回来坐在他旁边,一副低眉顺眼,悉心受教的样子。
李士群翘着二郎腿,却不急于说,反而问道:“我见你走来走去的,似乎心里有事啊。”
杨人杰长叹出声,愁眉苦脸的道:“这不是家里的孩子闹嘛。李主任有所不知,我就一个闺女,让她母亲给宠坏了,成天在家说一不二。这大了大了,却越发的不懂事,更不服管教,这两天天天在家闹腾。你说这么大的姑娘了,我打也打不得,骂也骂不得……”
原来,杨雨诗自从参加过江月容的葬礼以后,回到家就跟杨人杰摊牌,非让她父亲将在新政府的官职辞了。
杨雨诗以前没少听人说日本人是侵略者,是恶魔,净做些残暴狠毒、杀人放火的勾当。可是她从小锦衣玉食,只关心自己身边的一小块,并没遇到过,也没亲眼见过,只觉得那些人太过夸张。日本人和中国人长得差不多,她见到过的日本人,也都是客客气气很有教养,所以并没觉得有哪里不好。
这一次,她是彻彻底底感同身受了。日本人杀了江月容!不管有意还是无心,一条鲜活的生命就这样毫无理由的香消玉殒。在中国人的地方,日本人做了这样的坏事,却没有丝毫悔恨忏悔之心,怎能不让杨雨诗气愤不平。
所以原本对于在新政府工作的父亲完全无感的杨雨诗,一下子觉得父亲变成了十恶不赦的日本人的帮凶,这让她怎么能接受得了!
于是,她下定决心,一定要让父亲将在新政府所任的职位辞掉,以后不再与日本人打交道。
只是杨人杰怎么可能听一个小姑娘的话,单凭她一句话就放弃了自己的工作和前程。一开始,他认为女儿受了刺激,是在闹意气,伤心难过几天就会好了,全没将她的话放在心上。谁曾想,杨雨诗这次极为认真,每天只要他一回家,见到他就在他耳边唠叨。她或嘻皮笑脸,或胡搅蛮缠,讲出一堆让人无法反驳的道理。他稍微厉色一点,杨雨诗又能立刻哭出来。只弄得杨人杰又是心疼又是心焦。
只不过,这些话,杨人杰不好与李士群明讲,只能自己心里暗伤而已。
“小姑娘嘛,一般都是温顺可爱的。你跟她好好说,哄哄她也就是了。再不济,答应她点要求,只要不过分就行了。”李士群的心思也没在这上面,随口敷衍着。
杨人杰连连点头,做受教状。
“嗯,是这么回事。”李士群终于说到正题上:“你与你外甥关系如何?”
杨人杰眉毛不由自主的微微一跳,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问到这个,只好笑着回答:“俗语说得好,娘亲舅大。梓义很小就没了母亲,我待他便如亲儿一般。”
李士群点头,又道:“我说的不是荣司长,我指的是荣家的三少爷——荣梓孝。”
李士群这么一说,杨人杰心里就模模糊糊有些明白了。他沉吟道:“我与梓孝的关系就非常一般了。他母亲是续弦,他叫我一声舅舅不过是表示尊敬而已,实在没有什么血缘关系。”杨人杰相信李士群早明白荣家这层关系,所以他也就答些他早知道的。
“那你对他了解多少?”李士群接着问道。
“嗯,了解不多。”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