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得院子,荣梓义三人才发现表面简陋的门里竟别有洞天,小面宽却是大进深,冗长的一个院子里,种了些瓜果蔬菜,收拾得倒也很是齐整。进到屋子里,能看出家具虽然简单,却都是结实耐用的,旧而不破。

那老人从柜子里取了三个饭碗,将暖在炉子上的水壶提起,给每个碗里各倒了一些。

做完这些,他也不让,只是兜着手在旁边看着。

荣梓孝也不客气,道了谢后,先捧了一碗水双手递给吴玉珍,再自己端起一碗。

那容器虽然不过是粗瓷大碗,但涮得却是蛮干净,水也并无异味。吴玉珍喝了一大口,热热的顺着食管滑入胃里,竟觉得有几分舒适。

荣梓义也捧起了碗,却不忙着喝水,仍是问道:“我们三人时间有限,不知道老伯可不可以告知沈老板的下落。”

那老人又慢吞吞的道:“主人出去,哪有告诉下人的道理。我只是听说,他也许明天能回转得来而已。”似乎是荣梓义方才那番话得罪了他,他回答荣梓义问话的时候,总也不太友好。荣梓义只是笑笑,丝毫不介意他的失礼。

那老人又问道:“你们方才说姓荣,可否请教大名?”

荣梓孝将三人姓名如实说了。那老人又问:“你们这个姓氏很是耳熟,sh滩有个大老板叫荣斌的,不知道是你们什么人?”

荣梓孝道:“正是先父。”

那老头听了点头,却又不说话了。

荣梓义指着梓孝道:“都说我三弟长得象先父,认识的人一看便知。”

听他这样说,那老人倒真的转向荣梓孝,下死劲看了几眼。只是房间里只点着两支蜡烛,并着炉子里的火映出来,光影子晃在墙上,每个人脸上都是忽明忽暗。也不知他年岁这样大了,是否能看得清楚。

三个人眼巴巴的看着老人,可他又没了表示,坐回在凳子上,耷拉着头没了动静。

荣梓孝手里捏着那把钥匙,看向大哥。却见荣梓义站起身来,似乎要走的样子:“我们也歇得够了。既然沈老板不在,我们不好多打扰,那就先告辞吧。”

荣梓孝虽不知道大哥是怎么想的,但知道他必有深意,便也跟着站了起来,并向母亲使了个眼色。吴玉珍犹犹豫豫的,也只好起身。

那老人却道:“你们现在回城,骑那车子也得很长时间,估计到了城里恐怕便已经戒严了。不如就在这凑合一宿。尤其是现在夜深了,你也说了,这附近什么样的人都有,何苦去冒那个险。好在明天沈老板便也回来了,你们见了面,便也不算空跑一趟。”

荣梓孝听了这话便有几分欢喜,但荣梓义却道:“主人不在,我们做客人如何能多打搅?恐怕给主人家带来不便,还是改日再来造访吧。”

那老人不高兴了:“我知道你们疑心着我。方才在外面,便是想方设法进了这屋子瞧一瞧。待瞧清楚了确实没有你们要找的人,就又想走了,是防着我在这里毒害了你们不成?”

荣梓孝笑道:“老伯言重了,哪有此事?”

“没有?”那老人哼了一声:“那为什么我倒了三碗水,只有这位太太喝了,你们兄弟俩却是一口没动?”

吴玉珍大吃一惊,自己手里的碗早已是空了的,但看梓义与梓孝的,果然都只是捧在手里,并没有喝。

荣梓义也是冷着脸道:“你说我们疑心你,但你不也是处处提防着我们,甚至不肯以自己的真面目示人!沈老板,您既然是家父的朋友,何苦还要再让我们等到明天?”

众人听了荣梓义这话,均是惊诧万分。

荣梓孝心中狐疑,因为这老人实在与自己做调查时从别人口中听说的沈老板不太相符,只年纪一项便差了至少二十岁。

果然,那老人也是一呆,站起身来怒道:“这位公子说得什么话,我怎么听不明白?”

“您就不必与我装傻充愣了。”荣梓义毫不客气的道:“我们已经表明身份,却没想到沈老板如此不坦诚。既然我们能够找到这里来,就有十足的把握。沈老板也不想想,如果不是先父告知,您藏得这么隐蔽,我们怎么可能这么轻易的就找到你?”

那老人听了这话,反而重新坐了下去,呆了半晌才苦笑道:“你怎么知道我就是姓沈?”他既如此一说,便是已经承认了自己的身份。

荣梓义见他已经认了,便不再咄咄逼人,反而又换了彬彬有礼的话气道:“从我这个角度看,如果够仔细,还是能看到你用胶水粘的皱纹的痕迹。而且,你因为粘着胶水,所以面皮崩得太紧,表情难免有些僵硬。我猜你的头发也是故意染成白色的。这屋里本通着电灯,你却只点上蜡烛,就是希望光线昏暗,让人看不出来。”

那老人听到这里,不由得用手抚摸着自己的脸:“我本以为你们看不出来,没想到还是有这样多的破绽。”

“还不止于此。”荣梓义接着道:“你故意放低了语速,想表现得象是个老人。可一激动起来却是中气十足,且说话中自带有一种傲气,哪有做下人的自觉?况且,我刚才故意问你姓什么,你一时竟也答不上来。”

那人苦笑道:“那么,荣大公子正是看出了这些漏洞,所以才怀疑的我?”

“最主要的,是一开始我们敲门的时候,您回答不认识什么姓荣的。这一点足以引起我的怀疑。既然你不是这家主人,又怎么能代主人答话?因此,我才会处处留心,果然便发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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