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菲茉小心看了一眼坐在上首的元悯真人,眨了眨眼睛轻声说道。
“嗯——”
元悯真人盘膝端坐在案几旁的蒲团上,懒洋洋地淡淡应了一声。不过打从黎菲茉一进门起,他那紧紧闭上的双目就不曾睁开过。
“师傅,徒儿被分到了明天上午的第四场比赛。”
“嗯——”依旧是懒洋洋的一声“嗯”,和刚刚的相比,连声调、长短都没有一点变化。
“师傅?”还从没被元悯真人这么晾到一边过,黎菲茉本就微微有些忧心的内心更因为元悯真人的态度添了几分忐忑。
“师傅难道不问问徒儿和谁对上了吗?”
许是以前被方阅和元悯照顾的太好了,没受过什么委屈,头一次被这般对待的黎菲茉渐渐失去了耐心,心里面也添了几分委屈,说话时语气便不由自主重了几分。
那一副八风不动模样的元悯真人见黎菲茉这般,终是舍得抬起了眼皮,“哼——我还以为你能装多久呢,终是把爪子露出来了。”戏谑的看了一眼明显有些炸毛的黎菲茉,元悯真人懒洋洋的伸了个懒腰直起身来。
“以后别和为师藏着端着,为师不喜欢戴面具的你。还是你那副炸毛小猫一般最真实的模样最合我意。”说着便伸手在黎菲茉肉呼呼的小脸上掐了一下。
见黎菲茉眼神愤愤的,依然不说话,元悯真人好笑的摇了摇头,“怎么?来为师这里就是为了和我怄气?”见黎菲茉还是不说话,元悯真人便故作严肃道:“那好,为师今天还有峰内庶务没处理完,既然无事你便先退下吧。”
“师傅!”
听元悯真人一派要送客的语气,黎菲茉终是沉不住气嗔怒道,“你徒弟明天还要上台比赛,你这个做师傅的怎么像个没事人似的。”
“再说了,峰内的庶务不是一向都交给方阅师兄这个万事通打理吗,今天他送我去禅若峰的时候还告诉我最近峰内唯一的事便是我们的擂台呢。您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勤快,开始关心怎么雁翎峰是庶务了。”
“得了得了,真是不经逗。”元悯真人点了点黎菲茉的鼻头,“有什么事说吧,你可是为师唯一的徒弟,为师自然方方面面都先想到的是你。”
“那,徒儿就说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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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雁翎殿已是当夜的子时了,黎菲茉一回到洞府便设了禁制,闪身入到了空间之中。
算算时间,到第二天卯时需要她动身离开只有不到两个来时辰了,但若是换算成空间里的时间,则还有充充实实的将近五天。
晚上的时候,元悯真人并没有对她交代上台之后要去如何御敌,也没有告诉她该怎样使用法术、法器,才能在一堆比她修为高、资历深的修士中顺利胜出,而是就她所担心的两个人——蒋芳茹和叶笑媛,谈了谈自己的一些看法。
这蒋芳茹原为雁翎峰内门执事弟子,资质也算是不错,火木双灵根,后来发生的事情黎菲茉也都知道。元悯真人告诉她的是蒋芳茹离开之后的事,以及那个算是蒋芳茹命运转折点上的恩人——溪安峰峰主元恤真人。
元恤真人算是和自家师傅元悯一辈的,可能比他大上一些,也可能小上一些,不过因为是宗内长老沉宁老祖的爱徒,入宗又比元悯要早上许多,两人一直是以师姐弟相称。
那蒋芳茹自从离开了自己的洞府,很是消沉了一段时间,虽然回到了执事堂,方阅并没有因为某些事给她穿小鞋或是故意刁难她,安排的事情也都是按着规矩来的,可她从峰主的大弟子手下重回执事堂,就是她自己不说,别人也都多多少少猜到了些。
就算面上依旧对她乐呵呵的,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可私底下的闲话一定是少不了的。也算是雪上加霜般难受了一段日子。
然而不知是不是这蒋芳茹命中带着福气,竟让她在一次与溪岸峰合作的时候得了元恤真人的青眼,并用了人情把她调入了溪岸峰的执事堂。
最后这蒋芳茹在一次外出历练时不知是得了什么机缘,不只得了那件音攻的法器,自己原本停驻不前的修为竟也开始突飞猛进的增长,短短两年便从炼气三层一跃跨入了比她黎菲茉自己还要高一阶炼气期八层。
这件事到底与那元恤真人有没有直接联系,元悯真人并没有提。
不过一向对八卦之事十分敏感的黎菲茉却明显发现,自家师傅在说道元恤真人时,不论是语气还是表情,都带着一丝厌恶及不耐。
至于另一个让黎菲茉心里打鼓的人,雁翎峰的外门弟子叶笑媛,元悯真人只是做了简短的交代。
不过是个资质不错,但自视甚高且有才无德之人,没必要投入过多的经历,只需警惕、防备即可,并不需要她过多的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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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入到空间,黎菲茉并没有打算再去五元密林进行训练,而是将整个人都置身于温热而富有浓郁灵气的灵泉中,洗炼精髓,凝神静气。
安静而封闭的空间之中听不见任何声响,其中的一池不算太大的温泉水中,一名肤若凝脂、身姿窈窕的豆蔻少女置身于其中。
飘飘渺渺的雾气蒸腾于水面之上,衬得那少女的皮肤更显细腻、莹白。少女轻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