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们没有利益当然不会这么做,可如果这是静水国的命令呢?他们忌惮于宁陆两家联手由来已久,如果陆家这次不出手,那么接踵而至的就是静水国的大举讨伐,你们为了自己能够生存下去,竟然真的信了静水国,去屠杀自己的伙伴。”
“呵呵,可你们最终的结果如何,说起来真是讽刺,替静水国干了这么一件大事,却因为最后自己也是死伤惨重,拱手将青泥城四大家族之首的位置让给了一直排名最后的赵家,而在这一切发生之后,静水国的调查结果却说冤枉了宁家,然后就不了了之了。”宁梨凄惨的笑着,眼中含泪。
“你说的这些,全都是道听途说,根本就没有人能够证明。”轩曦沉声说道。
“你还要怎么证明?从你们出发前去对付宁家的时候,无论结果如何,都已经不重要了,不是吗?”宁梨反问道。
陆轩没有再反驳,倒了一杯清酒,仰头灌了下去,却没有辛辣味道,只有甘冽的清甜,划过咽喉,只是最终也没有到达心脏的位置。
“若不是我宁家家主最后拼命拉着你父亲陪葬,你陆家现在应该正是如日中天的时候吧,你是不是很狠我们宁家呢?要不是我们,你陆轩现在就是整个青泥城的太子爷,你出去随便招招手就可以找到大批的追随者,又怎么会沦落到要靠血战来维系陆家的存在。”
说道最后,宁梨几乎是吼出来的,泪水也终于是从她的眼眶中流了出来,哭泣的声音越来越大,直到不可收拾的趴在了面前的桌子上。
“你要不是觉得愧疚,为什么三年不敢回青泥城,为什么三年都没有出现在大家的视野中,你要不是觉得愧疚,为什么告诉别人你叫轩曦,而不是陆轩,你说啊!”宁梨泣不成声的质问道。
轩曦目光迷离,望着宁梨仰起的倔强脸庞,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道能做什么,因为他知道,自从他父亲那晚不顾他的劝阻,带着陆家大多数人赶往那个地方的时候,他就没有了任何狡辩的理由。
一切都是错的,虽然他并没有参与那场行动,虽然他一直在竭力阻止,可最终的结果却没有任何改变,而他也在那晚失去了所有的亲人。
“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你也不会相信,那么就再等等吧,我会说清楚一切,不过要等到他来以后。”轩曦扭过头,慢慢闭上了眼睛。
步诗深吸了一口气,没有发表任何意见,这种家族的恩怨,尤其是大家族的恩怨,就是如此残酷,她并没有觉得宁梨说道话就一定是真的,也没有因为轩曦是她的朋友就觉得他一定是对的,她只是觉得这种万事万物都源于利益的纠葛有些太过残酷。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不知道过了多久,宁梨的哭声都渐渐小了下来,步诗突然眼睛一动,望向门口的方向,心道:来了!
木制的棕色大门被拉开,挑起的珠帘下走进来两个人,一人是萧翎,一人是一个笼罩在黑袍下的少年,看不清容貌。
萧翎进来之后走到轩曦身后垂手而立,没有再说话。
听到动静,轩曦终于抬起了布满血丝的眼睛,但看到黑衣少年时,他终于露出了一个疲倦的笑容,“哥,你来了!”
黑衣人见到轩曦的那一刻,身形微微一滞,甚至在听到轩曦叫他哥的时候,呼吸也在瞬间变得深沉。
他沉默着,没有理会一旁露出极其震惊神色的宁梨,到了最后,轻轻叹了一口气,将戴在头上的兜帽摘了下来,露出一张精致的面孔,似乎是因为许久没有照射到阳光,他的脸色呈现出一种病态的白,但这丝毫没有影响他整体冷峻的面容,反而衬托出他漆黑的犹如午夜子时般最深沉的眸子。
“那个强大的幻术师!”步诗盯着宁觉非精致的面孔,心中喃喃道。
就在今天下午,轩曦击杀罗峰之后,步诗便在感知周围的时候捕捉到了宁觉非的气息,而每个人特有的灵力波动使得步诗确认,这个人就是那天杀死刘封时释放幻术的那个,于是她马上将这个发现告诉了轩曦,而轩曦也似乎早有预料一般,派出萧翎去请宁觉非过来一叙,也就有了现在这一幕。
“今天宁梨的事情,谢谢你!”宁觉非终于开口说道,而后在宁梨的身边坐了下来,抬手将正准备说话的宁梨挡了回去,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对他微笑的轩曦。
轩曦就像是一个孩子,终于见到了自己丢失已久的心爱玩具,不忍移开目光。
“这是我应该做的,不必言谢!”他说道。
“你找我来,是为了三天之后的血战?”宁觉非一针见血的问道,没有丝毫与轩曦叙旧的打算,漆黑的眸子安静的注视着轩曦,古井不波,没有了进来时的情绪波动。
这种情况的发生不是因为两个熟悉到已经不在乎这些虚礼,就是已经没有任何感情可谈,而从前面宁梨的质问来看,很可能就是后一种了。
“是,三天之后的血战,我要你一起跟我进入秘境!”轩曦也不绕弯子,因为对于眼前这个人,他只需要以最简单的话语去表达,而不需要任何其他修饰,他相信对方能够理解,只是他从宁觉非语气中听到的疏离,却让他很难过。
“你疯了,你自己要去送死还想拉着觉非跟你陪葬?本来我以为你还有一丝良知,却没想到依然是错看了你们陆家的人。觉非哥哥,我们走!”说着,宁梨便站起来去拉宁觉非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