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黑和耗子对这段“床戏”极其逼真的演绎也引发了观众们会心的笑,某种程度上也把对“小学生歌词”的不满冲淡了不少。
沈捷听的津津有味,还不停的问曲经和田玉来小黑和耗子吹的都叫什么乐器,估计观众们同样有这个好奇,指指点点交头接耳,似乎也在讨论同样的问题。
“初醒乐队”在演奏中使用的乐器众多,但大多是民族乐器,有着非常明显的少数民族风格,淳朴、直接,并没有经过太多的修饰。就像林子讲的那样,他们只是把每个乐器发出的声音尽可能的组合在一起,但就是这种看似没有加工的组合和拼接,听起来却非常悦耳和妥帖——像是一副山水画跃动在眼前,透着一股原生态的自得和悠然。
这首歌的间奏很长,从林子他们的演奏中,似乎能体会出一种极力想表现的喜悦和动感,这在随后林子唱的歌词中也有所体现:
“有了老婆我心快活,
做起活来我力气多,
力气多呀……力气多……(合)
上山下山我干的欢啊,
赚完钱后给老婆……
哈哈哈哈哈哈哈……(合)”
林子他们“哈哈”的时候异常兴奋,就连鼓手也站起来跟着其他四个人一起摆动,这也让曲经听的狂汗:这唱的就是个老婆迷啊!
观众们似乎也被他们“哈哈”出了情绪,一个个嘴角上翘,随着曲子里的这个老婆迷一起感受新婚后的甜蜜。小黑的排箫、耗子的奚琴彼此唱和,似乎是想表达男女间琴瑟和鸣的意境,各自奏出的音律像缠绕在一起,婉转悠扬、忽高忽低,听起来酣畅淋漓。
陡然间小黑和耗子手中乐器齐停,小黑嘴里忽的发出一声婴儿的娇啼,之后鼓声轻起,二胡声嘶哑,小黑和耗子口中连奏,听起来似乎有隐隐的叹息和哭泣。
林子站在那里寂然不动,轻拨琴弦,缓声唱起,这次唱的却和先前明显不同,完全没有之前的欢快,而是压抑深沉:
“看到你的小脸,
我的手忍不住的震颤,
一切这样真实,又像梦幻,
你来了,她走了,
在同一天……
在同一天……
在同一天!”
林子在唱这段时像是轻声悲咽,又像是强忍痛楚,当他疯狂嘶吼出最后那句“在同一天”时,曲经顿觉汗毛竖立,心头猛的一塞!
林子他们唱的不是歌,而是一个故事!
林子吼声将停未停,小黑嘴里的声音又起,不过这次不是口技,而是吹的埙,发出的声音幽深、悲凄、哀婉、绵绵不绝……
曲经心里一紧,似乎被什么东西猛的刮了一下,又感觉胳膊一疼,回头一看,见泫然欲泣的沈捷正紧紧的抓住自己。
曲经有些悲怆的拍了拍沈捷的手,转首看向人群,几乎所有人都沉浸在林子他们唱出的“故事”里,没有人说话,没有人低语,一个个脸上都弥漫着难以名状的低落情绪……
这就是音乐的魔力!
曲经在心里呐喊道。
他之前还担心小黑和耗子的口技、乐器表演是单纯的炫技,但现在看来,完全就是随着演唱“故事”的走向进行的必要铺陈,如果林子在嘶吼时不加入小黑的埙声,或者换成另外一种乐器发出的声音,很难想象是否还会不会这样直击人心……
太特么催人泪下了!
最后小黑、耗子他们都消歇沉寂下来,只剩林子一个人在拨着琴弦轻轻吟唱,林子的表情凝重,声调苍凉,就像他幻化成了曲子里那个痛失爱人的男子,弥漫着无尽的忧伤:
“我要抚养他长大,
告诉他我喜欢的她,
我要抚养他长大,
抚养他长大……
抚养他长大……”
其声呜呜然,如怨如慕、如泣如诉,久久不绝……
直到林子他们表演完,现场几乎听不到任何声响,曲经怔怔的发着呆,似乎听到沈捷在轻轻啜泣,扭头一看,见两行清泪正从沈捷脸上慢慢滑落下来,曲经不由自主的伸手替她擦拭:“这帮孙子,把咱好不容易化的妆的弄花了……”
沈捷忍不住“噗嗤”笑出来,似嗔似怒的锤了他一拳。
这一拳又似乎开启了现场声音的开关,一刹那间掌声雷动,伴着尖叫和叫好声,再看微信墙上的评论和打赏,唰唰唰的不停滚动……看起来跟抽奖似的……
曲经跟田玉来一递眼神,都是目瞪口呆——这特么是不是就算成功了?!人们这是要疯啊!
在人们的尖叫声里,林子他们没有了先前的高冷,齐刷刷对着台下深深一躬,之后林子拿着话筒说道:“这是我们在云南采风时,楚雄一个当地歌王的真实故事,我们当时很有触动,所以就编了这支曲子……下面换一首。”
很快从上一首作品中跳脱出来的林子抱住琴,说完之后嘴里又是一声“预备,起……”
这次的“预备起”又毫不例外的引发一阵笑声,但这次的笑听起来没有丝毫的鄙薄之意,反而是对林子这句原生态口令的一种赞许……这也让曲经发自肺腑的感叹,奶奶个腿儿的,他们一首歌就算是把观众征服了!
“初醒叫《放羊》,歌词依然淳朴的像小学生作文:
“晨曦洒在我家窗台上,
阿爹喊我上山去放羊,
羊儿排排跑在山坡上,
一头扎进那扑鼻的芳香。
站在高高的山顶上,
我学着阿爹眺望远方,
阿爹说山的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