氤氲的水雾瞬间包围而来,凉丝丝的浸润在身上。赵冰珏心念电转,青琅剑猛力向崖壁上插去。但他气力不接,又惊慌失措,只见火星四射,青琅剑竟然插不进去分毫。
崖壁常年潮湿阴暗,青苔横生,滑不留手,而身下深不见底,即便是铜铸铁灌掉下去只怕也会摔成八瓣,又何况是血肉之躯?赵冰珏心中一沉,他歉疚、懊悔、绝望的看了一眼白衣女子,若不是我强意牵她过来,结局会比这更糟么?
他甫一转头,登时目光呆滞,喉咙如堵。
白衣女子的轻纱面巾不知何时已被狂风吹落,朦胧的月光镀在她美艳绝世的容颜上,红唇轻巧,青丝飞舞,美的令人窒息。
赵冰珏心口扑通扑通狂跳,惧意登消,险些忘了呼吸。
突然间只觉后背剧痛,“咔嚓”脆响,赵冰珏这才回过神来,只见崖壁上横长的一颗矮松经不住二人的重量,登时拦腰折断,“哎呦”低呼,二人重又向下坠去。
赵冰珏念头一转,这崖壁虽然光滑无比,但常年潮湿,水量充足,想来藤蔓和横生的松树定然不少,只要瞅准时机,抱紧一个,想必还有生存之机。当下重又握住那女子手腕,凝神细看。
果然,后背又是一痛,猛地撞在一颗松树之上,赵冰珏虽然不懂御气,但体内真气循环流转,自然而然的护在他周身。虽然此时疼的龇牙咧嘴,却并无大碍。
他眼疾手快,回身紧紧抱住松枝,但他们下坠太快,树枝“咔嚓”一声,又断了开来。
如此一连四五次,都是如此,赵冰珏痛的头昏眼花,身上已被树枝割的鲜血淋漓。但好在二人冲势稍缓,突觉身下寒气逼人,轰隆震鸣,不待他细想,“扑通”一声摔入了水潭之中,溅起的水珠飞花碎玉般凌空激射。
赵冰珏又惊又喜,彻骨冰冷的潭水刺激着他浑身的伤口,痛如刀割,但险死还生,喜悦之情早已充斥脑海,哪还顾得了其他?忘情之下,刺骨的潭水登时灌入口鼻,呛得他酸泪直流。
二人浮出水面,孰料波涛翻涌,水流湍急,身不由己的随波逐流。赵冰珏水性虽佳,但浑身酸软无力,又拉着一个人,激流之下,又如何能够控制住身体?
碧波激荡,哗哗作响,赵冰珏如无根浮萍,随着水浪起伏跌宕,忽听“咚”的一声,后脑磕在了水中的一块礁石上,剧痛欲死,张口惊呼,水流登时灌入嘴中。
赵冰珏头昏目胀,紧紧将那白衣女子护在身前,水流绕过山脚下的一块巨石,终于渐转平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