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翠翠并未将傅钟在茶肆等她的事情放在心上,翌日天才蒙蒙亮,姐弟照旧共座一辆马车,比起来时昏昏欲睡,朱桓此时双眼瞪得圆溜溜,浑身上下都是抑制不住的欢喜,翠翠无暇顾及他,单手支着头不住打哈欠。
马车一路颠簸了不知多久,她浑浑噩噩地正是说醒未醒中,所以马车停下她便清醒过来,听到熟悉的声音无奈叹气,朱桓像是故意给她添堵,笑得不怀好意:“我当阿姐是真心陪我的,却不想早与人约好了,真是不厚道。”他自打翠翠下定决心跟着世子时,便将世子当做了姐夫对待。他便又能如何?他就这么一个姐姐,他的心也很小,只能容得下自己家人和一个柳妙然而已。
傅钟听过这话心情自是极好,当即便舍了自己舒适的马车,钻进朱府这辆略显逼仄的车厢里,因为进来个气质华贵、身材高大的世子,翠翠觉得连喘气都不舒服了,尴尬地问:“世子怎么会在这里?”
傅钟见她眼圈周围泛出淡淡的青色,心疼不已,柔声说:“自是要带你看出好戏,昨夜未歇息好?趁着还有阵功夫才到京城,再眯会儿吧。”
翠翠虚虚应了,才闭上眼睛,不久便真的睡熟了。未听到世子与朱桓说了什么,只是到了京城下马车的时候,朱桓一脸崇拜地看着他,语气恭敬而欢喜:“世子真是见多识广,朱桓有心也想走遍大江南北,无奈没这等机会。若是往后有此机会,定要向世子好生讨教一番。”
傅钟向最后走出来的翠翠伸出手,俊朗容颜含着淡笑,柔情万千,口中不忘回朱桓:“我们往后便是亲戚了,不必如此见外,若是有什么事直接开口便是,只要我能办到。”
翠翠随着他们说笑,见马车停在离朱府不远处的茶楼,疑惑道:“你不是说看好戏?怎么却在我家门口停了?”
傅钟笑着虚环着她如柳般曼妙的腰肢,带着她往茶楼上去:“你的心思我最清楚,耐心等着便是,保管你看了心情好。”
朱桓搞不明白,疑虑从心头一闪而过,方才未来姐夫的随从代他去柳府去邀柳姐姐了,心思全都放在了能见心上人的喜悦中,至于其他不过就当做个等人时的消遣罢了。
三人在靠窗的包间等了半刻中,就见柳妙然脚步匆匆地赶来,朱桓瞧着人登时喜不自胜,跑下去迎了,而这时只见朱府门前有一打扮精致地妇人带着个年约十四岁的妙龄女子在门口啜泣,引得众人驻足。
朱府下人不知何故,对不熟识之人也只是驱赶,谁知这两人非但不走竟是嚎啕大哭起来,那年轻女子更是泪雨连连,娇脆声音柔柔弱弱惹人怜:“我要见我爹爹,你们不能拦着我们,爹爹可要给我们做主。”
翠翠不解,看向抿唇浅笑的傅钟:“她唤何人做爹爹?这府中如今只剩二叔,莫非……”
那妇人却没这般讲理,见朱府下人对她们娘两颇为无礼,当即喊叫:“去把你家二夫人给我叫出来,这么多年我一直尽心尽力地伺候着二爷,从未想过搅乱这一家安宁,却不想二夫人不愿给我们活路,趁着二爷不在欺负得我们没法过,今日我必定要讨个公道才行。”
翠翠闻言转过头,杏眼微眯:“这是你做的?”
傅钟押口茶,挑眉邪笑:“有何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