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暂时冷静下来,但他满脑子依旧想着改变了的时间线。
离开柜台,余杉在自助取款机取了一万新钞,在女柜员好似看神经病的眼神中,开着车离开了银行。回到久别的家,余杉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愁眉不展。
他也没心思做饭了,想着等媳妇赵晓萌回来了,两口子出去吃一口。
余杉屁股还没坐热,手机响了。来电的是熊海,余杉刚接起来,熊海就用前所未有严肃的语气问:“杉子哥,你在哪儿呢?”
“我刚到家,什么事儿?”余杉从熊海的语气中感觉到了一丝异常。
熊海低沉着声音说:“你快来吧,单杰不行了。”
余杉脑子嗡的一声就炸开了。埋藏在脑海深处的记忆犹如潮水一样涌来……
2006年2月,单杰所在铁路派出所接到上级单位通知,协助搜捕在逃通缉犯。单杰与几名同事在齐北段富区站清查时遭遇在逃通缉犯崔志强,搏斗中单杰被推下站台,腰部撞击铁轨,造成脊椎骨折,截瘫……
余杉冷汗直流,握着电话的手一直在颤抖着。
“喂?杉子哥,你在听么?”
余杉咽了口口水,说:“哪家医院?”
问清楚地址,余杉迅速挂了电话,抓起衣服就出了门。一路上他神思恍惚,差一点追了尾。赶到第一医院抢救室,余杉就瞧见走廊里站满了人。
单杰的父亲花白着头发,垂着头一言不发;单杰的母亲捂着嘴泣不成声,几个单家的女性亲属拍打着单母的后背,反复宽慰着。
熊海在走廊里急的团团转,苏眉始终目光呆滞的看着雪白的墙壁。
“杉子哥,你来了!”乱转的熊海发现了余杉,好似找到主心骨一样迎了上来。
“单杰怎么样了?”余杉焦急的问。
熊海叹了口气:“还在抢救。”
“怎么搞得?”
“下午两点,单杰趁着家里没人吞了毒鼠强。”
毒鼠强……余杉强迫让自己冷静下来。他拉着熊海走到一旁,低声问:“熊海,当初是谁把单杰推下铁轨的,你还记着么?”
“你问这个干嘛?”
“我问你记不记得!”余杉急了,脸上的神情好似要吃人。
“记得,崔志强,外号黑子,蓝彪手下的打手。”
黑子!是黑子……但余杉搞不清楚,他几乎没怎么接触黑子,事情怎么会演变成这样。
余杉继续问:“那黑子当时是犯了什么事儿?”
熊海狐疑的看了看余杉,瞧见余杉脸上认真的神情,强忍着不耐回答说:“黑子用猎枪枪杀了蓝彪的对头刚子,他是杀人犯能不跑么?”
刚子……问题出在余杉管闲事救了的刚子身上。原本的记忆中,从没有刚子这个人的存在,或许刚子早就销声匿迹了。而在新的时间线里,刚子一直活到了2006年,还是蓝彪的死对头。黑子崔志强因为枪杀刚子而跑路,在富区火车站遭遇了单杰。从而导致单杰从此只能坐在轮椅上,然后了无生趣的单杰选择在一五年的今天服毒自尽。
余杉觉着昨日之门跟自己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事情怎么就会这么巧合?
正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抢救室的门打开,单杰的亲朋好友呼啦啦就把走出来的医生围住了。那医生一句话没说,只是无力的冲着所有人摇了摇头。
下一刻,单母哭天盖地的哭喊声响彻楼道:“我的儿子啊……”
远远站着的余杉攥紧了拳头,只觉着心如刀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