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荆天宇和尤秀汐走了之后,时远把之前他撞上尤秀汐的事告诉了程慕,两人更是坚定了要拆散他们的决心。
“月老祠。”
程慕看着时远突然说道。
时远愣了三秒,想到了什么。
刚才他们来的这不久,提到了一件事——
本月二十他们将去城外三里远的月老祠还愿,感谢月老的成全。
听到这句时,他默默把视线转向了程慕,程慕尴尬地咳嗽了一声。
“我们要在这事上动手脚?”
程慕神秘地笑了笑不置可否,只牛头不对马嘴地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我们到时候一起去月老祠转转,我的庙我都没见过,罪过罪过呦。”
时远仰头翻了个白眼。
二十日,风和日丽,碧空如洗。
月老祠进香的善男信女纷至沓来,热闹非凡。
荆天宇送尤秀汐进了祠堂之后,自己随意在周围溜达着。
瞥了一眼几步开外大大的一个“卦”字,荆天宇咧了咧嘴摇头准备走开。
“公子,请留步。”
荆天宇不知为什么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
他愣了愣,慢慢转回了身,就看见那“卦”字旁一副仙风道骨的老者一脸和蔼地对着他笑。
荆天宇走向了那个老者,开口即言:“师父好,在下一向不信这神佛之说。”
听着这话,老者并无变色,依旧是那副和蔼的样子。
“公子不妨先算上一卦,信与不信暂且都放在一边,毕竟这真真假假是是非非都在个人意愿罢了。你信,它便真;你不信,它也不过虚妄而已。”
荆天宇似懂非懂,只觉这老者的话深含禅机,他半信半疑地算了一卦。
看着老者不时地皱眉,荆天宇心下也觉得几分不安。
“师父,如何?”
老者定定地看了他一眼,说:“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公子,福生祸祸变福,一切看淡即可。”
语毕,老者微微一笑,不再多说。
荆天宇听着这话总觉得有些不祥,出门时的好心情顿时没了,转身大步走开。
这鬼怪之言果然不可信。
身后的老者见他走远,收了卦布立刻走人。
荆天宇心下生气,看着地上的石子都不顺眼,直接一脚踢开。
这石子滚呀滚停在一人脚边。
“恩人?你们这是——”
这人正是程慕。
“当日听说你们今天要来这月老祠我也没甚在意,不过今日实在在你府上呆得憋闷,正好想起这事,便来这儿看看,”程慕突然脸上一红,“顺便求个姻缘。”
荆天宇:“……”
时远:“……”
“咳,荆公子这是……心情不好?”
程慕试探地问了一句。
知道算卦一事,程慕表现得格外气愤,不过最后还是说了一句——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站在旁边的时远硬是忍着,没当着荆天宇的面翻白眼。
这演技,啧啧,骗人跟真的一样,一套一套的。
难怪程慕会有装大师连眼都不眨的“狐朋狗友”——物以类聚啊。
他出神这会儿,荆天宇便被程慕唬得一愣一愣的。
“所以,公子也莫要忧心。哎呀,这转着转着都累了,不如公子同我们一起去祠里厢房歇息一会儿?这还愿一事现下过程冗杂,估计尤姑娘出来还得一会儿,咱们歇息歇息正好等着姑娘。”
“好。”
荆天宇也着实又气又累,就直接向祠堂左边不远处厢房的方向大步走去。
程慕给时远使了一个眼色,跟了上去。
时远摇摇头也紧随而去,不知道接下来还有事没事。
荆天宇推开离祠堂最近的厢房门,里面已有了人,正当他转脚准备进第二个,被程慕拉住了衣袖。
“公子,今日这祠堂人满为患,估计这近处的厢房都有人占了,咱们不如直接去最远的那间吧,说不定离得远没人去,咱们正好碰碰运气。”
“……嗯。”
荆天宇觉得这话有理,走过一间间厢房直奔最后而去。
程慕看着前面的荆天宇,轻轻叹了口气。
眼见着快到地方,荆天宇脚下更是快了。
不过,这门竟也是关着的。
荆天宇狠皱眉,今日真是晦气。
他正准备拂袖离开,突然听得自房中传来微弱的一句——
公子,奴家好生想你。
这话在荆天宇这个只爱慕过尤秀汐一人的毛头小子听来确实有些露骨,但这并不是他停下的理由。
他停下,只因这声音万分熟悉。
他敢肯定——这是尤秀汐,他的此时本该正在祠堂中还愿的未婚妻的声音。
而且,这吴侬软语他也曾听过好多遍,音犹在耳。
不过此时,这满含情意的话不是对他说的。
荆天宇虽这么想却万万不愿相信,他知道他的未婚妻是个怎样美好的人儿,她对自己的情意自己也是为之动容的。
这是假的!对,假的!
像是急于要抹杀假象似的,他猛地推开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