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笑影第二日起得极早,左手拎着药罐,右手提着药箱走近楚煊赫住的地方。
在大门口跪着几个人,正是昨日夜里下令射箭的守备。早晨天气凉,他们却浑身冒着汗,可见是跪了一夜了。
进了屋里,楚煊赫躺在榻子上,手里正拿着一封密报看着,眉头紧蹙。
“喝药!”江笑影拿出一碗还散着热气的药递给楚煊赫。
楚煊赫一口喝下,眉头轻皱,有一些不解:“这药怎么喝起来是甜的啊?”
江笑影闻言,心一惊,忙抢过他手上的药:“怎么会是甜的,是苦的?”她心里慌张,这药是她看着熬的,连离开一步都没有,难不成还是被人做了手脚?她越想越急越怕越惊,伸手拍着楚煊赫的后背:“你赶紧吐出来,吐出来啊!”
楚煊赫被她用力一拍,身子向前,不停的咳嗽,可是一滴药也没有吐出来,江笑影急得要哭了,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一只手指往着楚煊赫嘴里而去,直捣他的喉心:“你给我吐出来!”
手指被轻轻咬住。往前不行,往后不行,江笑影抬眼,
忽看清楚煊赫唇角微挑,眼神有几分戏谑之意,她顿时明白,劈手夺过药罐,暴怒道:“我看,你腿断了,舌头也失灵了,分不出什么是苦,什么是甜!”
江笑影轰的一声脸红了。
楚煊赫看着她满面通红的脸庞,双腮如雨后的桃花,目光为之一凝。她抬起头来,与他目光相触,时间仿佛有些凝滞。冷风从她那个方向涌过,空气中流动着一股令人燥热不安的气息。
就在这个时候,有一道声音传来:“皇上,我进来了!”
两人皆是一惊。
年过花甲的余成走进屋里。
却见楚煊赫躺在软榻上握着密报,低头看着。一动不动,而在另一侧,江笑影蹲在他的脚边,轻轻是轻轻将他的素袍撩起,又轻柔地将白绸裤卷至大腿上方,敷药缠带。
两个都是他的外孙,余成心情大好,坐在软榻边,也不说来意,就是细细的掂量着二人,越看越觉得是男才女貌,越看越是欢喜。
江笑影打开药箱,为楚煊赫针灸,她的手有一些发抖,在他的小腿上的数个穴位砸下银针,呼吸温热的扑在他的小腿上,痒痒的。
楚煊赫的右腿不由得一颤,江笑影忙抬头:“很痛吗?我的技艺不好,要不要请军中的军医来为你针灸。”
“不用。”密报折子遮住了楚煊赫的脸,看不清楚他在想些什么。
过了好久,在余元帅炯炯有神的注视下,楚煊赫终于忍不住的问道:“外公,你有什么话要说?”
余元帅呵呵笑道:“好久未见你,特地来看看你……哎,这一别就是好多年,你们都长大了!还记得我走的时候,你和影儿才那么小……”他絮絮叨叨讲了很多以前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