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确切吗?找个时间安排我跟她见一面,对,越快越好,不要让其他人……”说着话的何绍阳视线一瞥,在见到黎维汀之后声音猛然停住,脸上出现一丝慌乱的神情,那电话也被立即挂断。û#20320;
“维汀?你什么时候来的?”何绍阳动作极利落地将手机拿下,目光如炬地盯着黎维汀,脸上是难得的戒备。
黎维汀轻眨一下眼,因为他的反应,心头微微发冷。
何绍阳在做什么?怎么见到他会这么惊慌?
“刚到,只是经过,没想到会碰到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何绍阳依旧盯着他,似乎在探究他话里的真实性,见黎维汀面色坦荡平静,何绍阳稍稍安下心来,暗自呼出一口气,说道:“陪小薇过来做检查。”
黎维汀微微颔首:“她现在情况怎么样?”
“她总是觉得肚子不舒服,但医生检查又说一切正常,我想可能是她的心理作用。”何绍阳说完,看他一眼,说,“黎叔的情况怎么样?”
“恢复得不错,柒罂在陪着他。”
听到凌柒罂的名字,何绍阳的眼睛一黯,但很快便隐了过去。“听说你们就快结婚了,恭喜。”
“谢谢。”黎维汀很客气地说。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总觉得自己跟何绍阳的关系变得疏远了许多,一方面他自从知道姨母的秘密后,对何绍阳总有一种愧疚心理,而何邵阳那方面,似乎也对他避忌良多。
难道是因为凌柒罂?
黎维汀探究地看着何绍阳,但除了淡淡的一丝疏离之外,他再看不到任何东西。
他们之间好像有什么东西已经不可挽回了。
意识到这一点,黎维汀皱了皱眉。
何绍阳这时颇为感慨地说了一句:“想不到你们会走到今天。柒罂遇上了你,也算是一种幸运。”
黎维汀盯着他的眼睛,说道:“每个出现在她生命里的人都有存在的意义。”
何绍阳眼睛一闪,有些错愕地看着黎维汀,蓦地笑了一声,语气轻松地说道:“是啊,每个人都有存在的意义。维汀,我真庆幸,她遇到的人是你,能看到她幸福,对我来说也不失为一种圆满。婚礼的时候,会给我发喜帖吗?”
黎维汀坦然地说:“自然会的,我想柒罂也很希望你能来,她一直当你是她的朋友。”
何绍阳颔首,抹了把脸,说:“那就静候佳音了,小薇那边应该快好了,我先过去了。”说罢转身欲走。
黎维汀看着他的背影,不知为何一股冲动涌向脑门,在经过大脑思考前就叫了他的名字:“绍阳。”
何绍阳脚步一顿,转过头来,目光平和地看着他。
黎维汀张了张口,犹豫一瞬,还是说:“你对现在的生活,满意吗?”
何绍阳平和的眼神一下子变得深邃,如镭射光一般在黎维汀脸上扫了个来回,看得黎维汀莫名的心虚,那感觉就像他在跟一个已经完全知晓他秘密的人说谎一样。
何绍阳嘴角渐渐勾起一个弧度,说道:“如果我说满意,你会怎么样?我说不满意,你又会怎样?”他的目光牢牢锁着黎维汀。
黎维汀无言,他不能怎样,他最终只能旁观。
何绍阳像是想到了什么可笑的事情,嘴角的弧度越来越明显,笑里带了一丝苍凉:“维汀,不管怎么样,如今的生活,是我自己选的。人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
“如果一开始摆在你面前的选择就已经被人为地设定好了呢?”黎维汀饶有深意道。
如果一开始就是因为姨母的欺骗才让他选无可选呢?
何绍阳像是听懂了,又像是没有。他耸耸肩,说:“你好像有什么事要对我说?”
黎维汀一顿,说:“我只是随口一问。”
何绍阳轻笑,并没有执着于这个问题,显得有些无所谓:“人各有命,不是吗?既然已经选择了这条路,我会好好走下去。”
何绍阳离去,黎维汀站在原地望着他的背影,直到他消失不见。
一阵冷风吹来,黎维汀额前的发丝微微晃了一下。
“人各有命?”黎维汀轻轻呢喃一句,再一次看向何绍阳消失的那个拐角,最终还是向着另一个方向走过去。
凌柒罂一个人坐在病**前,病房里静悄悄的,只有一旁的仪器发出清脆的声音。
刚刚还困得要死,黎维汀一走开之后,她反而就精神了,连她自己都莫名其妙。她看着输液瓶管接口处一滴一滴落下的液体,不知为何忽然想到凌卫东。
凌非说凌卫东进医院了,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问题,不过应该跟她脱不了关系?
也许是被她给气进去了,虽然有些不厚道,但那是他活该,不是吗?
同样的年纪,黎国勋生病了有一堆人守着他,相比之下,凌卫东这个人就太失败了,危卧病榻身旁却没有一个亲人相伴。
脑海里止不住地想起柏叔说的话——
“自从少爷和多涵小姐搬出去以后,先生就一个人孤零零守着这里,从前这么一个叱咤风云的人每天起来自己和自己说话,看着怪心酸的。”
兴许是柏叔描述得太形象,凌柒罂一边骂着咎由自取一边在脑海里自动浮现出凌卫东一个人坐在那里喃喃自语的样子,止都止不住。
越想越觉得心里烦躁,凌柒罂把厚厚的羽绒衣脱下,搁在椅背上,还是觉得喘不过气来,干脆拉开门打算出去透口气,没想到一头撞在买咖啡回来的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