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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柒罂凌晨一点多才回到公寓,客厅里一片亮堂,凌柒罂心中一暖。
有个人为自己留灯真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轻手轻脚地推开了房门,床上一条长长的隆起,黎维汀躺在上面已经睡熟。凌柒罂小心地从柜子里拿出睡衣,望了眼床上的人,第一次觉得自己这小公寓真的太小了,她洗个澡都怕吵到床上熟睡的人。
但一天不洗澡她就难受得慌,犹豫再三还是进了浴室,用十分钟时间洗了个战斗澡出来,轻手轻脚爬上床,被子还没盖好就被人一把抱住,紧接着黎维汀压了上来。
“凌柒罂,你看看现在都几点了,嗯?”黎维汀一口咬在她的锁骨上,不满地说道。
凌柒罂低声呼痛,推开黎维汀压过来的脑袋,摸着被他咬过的地方,说道:“跟祁莲一聊就忘记了时间,一忘记了时间就回来晚了嘛!”
黎维汀当然知道她去见的是祁莲,要不然的话早就杀过去了。但对于她的晚归,黎维汀表示还是很不爽。
“什么话不能白天说?”
凌柒罂乐了,笑道:“哎哟喂,黎少爷你能不能别这么一副怨夫的口吻啊?你会让我觉得自己嫁了个娘儿们诶!”
黎维汀听得眉头一皱:“别跟我贫。”
“啧,没意思!你放开我,我困死了,你要是再敢闹腾我就踢你下床,以后你都别想爬上来!”
黎维汀见她确实露出疲惫之色,也不忍心再向她索要,只亲了亲她的鼻尖,说道:“我有事跟你说。”
“讲。”凌柒罂掩过去一个呵欠,眼角挤出泪花。
困死了。
“你父亲已经出院了。”
凌柒罂僵了一瞬,冷笑道:“可真是医学昌明!”
黎维汀一顿,说道:“婚礼那天,还是由你父亲送你出嫁。”
凌柒罂闻言,一咕噜爬起来,瞪着眼睛:“你说什么?他送我?我会折寿的!”
黎维汀摸她的脸颊,说道:“我知道你不希望他来送你,但毕竟关系两家的面子,他无论如何是要演好一个父亲的角色的。”
凌柒罂皱着眉,眉目十分纠结,说道:“真他妈不爽!”
黎维汀说:“别说脏话。”
凌柒罂睨他一眼,也没说什么,重新倒在床上,掀起被子往头上一蒙,闷闷的声音从被子下传出来:“不管了,他爱怎样就怎样,只要他兑现承诺把多涵的领养终止了,我就什么都不管了。”
睡到后半夜,黎维汀被身边人翻来覆去弄出来的窸窣声吵醒,在她又一次翻身的时候伸手捉住她,轻声问道:“大半夜的不睡觉,这是怎么了?”
凌柒罂叹了声,声音微微发哑:“睡不着,做恶梦了。”
“梦到什么了?”
“梦到我们的婚礼被大火烧了,伤亡惨重啊。”
黎维汀吃吃地笑:“柒罂,你这算是婚前恐惧吗?”
凌柒罂呸了一声,说:“我恐惧个毛线,又不是嫁给黎维渊!我就是觉得心里不大踏实,也不知道是因为凌卫东要来还是因为祁莲说的话。”
“祁莲说了什么?”
“她让我无论如何要小心你阿姨,维汀,最近你跟你阿姨有联络吗?”
黎维汀说没有。
凌柒罂有些纳闷:“她知道你要跟我结婚也没说什么?”
“没有。”
凌柒罂说:“那就奇怪了,这对母女俩不是最能来事儿的吗?这会儿那么平静,总是让我觉得心慌慌的,你说覃雅兰会不会放了什么大招在后面?”
黎维汀有些无语,他的姨母会不会有什么大招他倒是不知道,他只知道姨母现在有不为人知的秘密掌握在他手中,她也曾说过只要他不说出去,她就不再干涉他和凌柒罂的事情。
他们之间埋着一根导火索,按照目前的情况来看,姨母跟小薇比他更担心这根线点着,应该不会那么傻地主动玩火。
黎维汀抚了抚凌柒罂的头发,柔声说道:“放心吧,她们不会来闹事的。”
“希望如此吧,她们要是还来,我可不会再跟她们客气。还有你,你再帮亲不帮理,我就不要你了!”
黎维汀闷笑:“为了跟她们置气而丢了一个丈夫,凌柒罂,这明摆着的亏本买卖你也做?”
“我高兴,我不缺本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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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家大宅,偌大的客厅里只坐了两个人,其中一个身形尤为娇小,但声音却尖锐。
“小薇,你到底怎么想的?你就这样眼睁睁看着凌柒罂嫁到黎家,嫁给你表哥?”
蒋薇用叉子查了一块苹果斯斯文文地吃着,闻言顿了顿,飞快地抬眼看向杨悠悠,淡淡地说:“他们的事情我不想管,我也没有能力管。”
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目光里带了一丝温柔和担忧,说道:“我现在什么都不想,只想安安静静把自己的日子过好。”
最近她总是在做恶梦,梦到蒋家一夜之间被一场大火烧了,母亲没了,她的孩子也没了。
何绍阳用那种带着杀戮气息的眼神冷冷地看着她,对她的哭嚎丝毫没有动容之色,仿佛在看一个隔世的仇人,恨不得把她大卸八块。
蒋薇最近被这个血腥的梦折磨得整晚整晚地睡不着觉,醒过来后看着何绍阳那关怀的脸,梦中带来的恐惧不但没有分毫消退,反而因为何绍阳的关心更加浓重。
她看着何绍阳带着关切的脸,总想着如果何绍阳知道了真相,那这种表情就会永远消失了,然后又会陷入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