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分,清晨,微风起。
灰蒙蒙的天空下,山川起伏,辽阔的大地看不到尽头,在那荒凉的北地,一处偏僻的山村村口,躺着一眉目清秀的少年。
“我这是在哪……头好痛……”
少年喃喃中缓缓睁开了双眼,他拥有一双淡紫色的瞳孔,颇为妖异,却是很淡,淡的不易察觉。眸子清澈如水,神色间有些痛苦,皮肤颇黑,倒是光泽细腻,透着一抹出尘之意。穿着件白羽衣,薄如蝉翅,却破破烂烂,映出斑斑血迹,似乎受了不小的伤,依稀可见衣领内散着微弱的红光,仿佛封印一般。
他艰难的支起身子,看了看四周,微微的吸了一口气,又摸了一下胸口,面色顿时一沉,皱了皱鼻子道:“好污浊的气息,这里是……凡尘么……该死的赵四,我和你没完!”
少年姓腾名欲,来自天上那浩瀚的仙界,贵为大名鼎鼎凤尾酒楼的小少主,身份虽然不凡,无奈从小到大,生性纯良,总是受到一些大族弟子的嘲笑。
好在有爷爷的庇护,那些弟子对他更多的是调侃。
嘲笑的原因很简单,大部分都源于他十岁了还没有开仙命,也就是没有修为。
如此,与开了仙命的同龄人相比,就显得格格不入起来,有了实力上的差距,自然会受到一些欺负。
然而腾欲不开仙命,不是资历差,而是不喜欢。他总是问爷爷,仙人不应该逍遥自在,无忧无虑么,为什么还要攀比修为,大打出手。
所以呢,他这十年来,基本上就是窝在酒楼里,很少出去。
仙界几大家族中,最喜欢没事找事的当属赵家,来历很大,其中有一个叫赵四的,似乎总是看他不顺眼,经常来酒楼拐弯抹角的嘲笑他。
说起来,赵家和凤尾酒楼似乎在过去有旧怨,碍于凤尾酒楼也有着一些不凡的来历,就相当是井水不犯河水了。
只不过,很多仙人都知道,腾欲是被爷爷捡回来的,并不是凤尾酒楼真正的后人,有少爷之名,却是有名无实。
所以,自然不把他当回事。
寻常的时候,腾欲根本不会去搭理对方,但这一次,也不知道为什么。许是因为爷爷不在酒楼,赵四似故意的闹事来着,说酒不好喝,菜不好吃,全部摔地上。
腾欲当时忍无可忍,直接大袖一挥,施展了酒楼里的驱逐之术,将对方扫地出门,令其颜面尽失,恼羞成怒。
此后,这赵四趁着夜色,仗着来自大族,居然大摇大摆的带着一帮凶神恶煞的仙奴,不知使了什么法子,仅仅是一掌拍在他的胸口上,竟直接封印了他的仙力,还被弄到这凡尘之中。
此刻,连飞都飞不起来,如同凡人。
除此之外,还有一点很让他头疼,这仙凡规则是天上一日地上一年。也就是说,他落在凡尘后,哪怕过去了一年,天上也才过去一天。
这就会导致,爷爷很难发现他失踪了。不过说起来,就算发现了,其实也没用。因为寻常仙人是不能下界的,哪怕是大神通仙人下界也极为麻烦,
“完了完了,该死的赵四。”
腾欲一想到这点,就大呼不妙,事到如今,只能先寻找解开封印的办法。
他暗叹中脸色很不好看,想要站起来,却是发现全身的骨头仿佛散了架一般,疼的他直咬牙。
半晌,当疼痛消弱了一些之后,腾欲终于缓缓的站了起来,他放眼望去,但见这山村依山而建,村落后面是连绵起伏的青山,巍峨磅礴。
这时候,他的耳朵不禁动了动,居然发现自己可以听懂这匆匆飞过的鸟儿的声音,甚至是村口的大黄狗的叫声,都能听懂,倒是奇异的很。
“这是什么封印,好生怪异。”腾欲喃喃中眉头紧皱,掀开衣服看了一眼,但见是一个圆形的赤红封印,犹如鬼神的脸一般,却是透着一股悲伤之色,分外诡异。
一筹莫展的他,看了看远处的山,顿时目光一凝,发现那里蕴育着大量的灵气,隐隐中让他胸口的封印出现了一丝不宜察觉的松动,不禁心中一喜。
“咦,这凡尘的灵气可以消散封印么。”
他吸了口气,目中闪过一抹喜色,踏进了这个小村落里。清晨下,颇为空荡,人很少。
打听中发现这里的村民居然都以打猎为生,这传统来自于这村落后,山上的猎门。
“猎门?”半晌,腾欲站着一个磨箭的大汉身旁打听着,平静的开口,只是对方并没拿正眼瞧他。
大汉用余光扫了一眼腾欲。似看他身子瘦小,很是不屑的直摇头,开口道:“今天是猎门收徒之日,不过以你这小身板,还带着伤,肯定不行。”
腾欲皱了皱眉,没有过多在意。
与此同时,后边出现一辆马车,驾驾驾之声不绝于耳。马车内坐着一白发少年,气宇轩昂,目空一切,少年扫了一眼腾欲,带着轻蔑随着疾驰的马车,极为嚣张的冲向村子后面。
“哟,这是谁家的少爷,莫不是也来参加今日这猎门的招徒?”
“我刚才感受到一股浓郁的气血之力,此子不凡,定能入选。”
四周的村民望着那远去的马车议论纷纷,回头发现腾欲似乎也想跟着去的样子,都一一古怪起来。
“这哪来的小鬼,跟个小乞丐一样,也想进猎门?”
“就他这小身板?估计连弓都拉不开。”
揶揄嘲讽的话一句又一句,让已经走到远处的腾欲听的略微有些反感起来。
“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