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程心里发沉,连名字都喊出来了,大哥看来是把自己在外面的行径查得清清楚楚。
龚程没回答,龚勋也不再说话,差了十岁的兄弟俩代沟太深,年幼的时候又分开两地,感情很淡,两人单独相处的时候,大多数都是这样沉默以对。
好一会,龚程说:“哥,我明天早上要出去一趟,估计后天回来,爸那里你帮我兜着。”
龚勋蹙眉:“吃过早饭走。”
“好的。”
“初二还得去你姥爷家,你自己和妈说。”
“好的。”
“别老在外面玩,过了年就二十三岁了,差不多该收心了,我在你这个时候已经开始为进入体制做准备,你就算在运动圈里,也不要太肆意了。别忘记出了个这个门,你的一举一动代表的都是龚家。”
“嗯,记得的。”
第二天,吃过早饭,和母亲谈过话,龚程就急急忙忙的开车去了机场,三个小时的飞机,降落到了宁市。
一个人出行,准备的并不周全,大包小包的拦下一辆计程车,挺费劲的才到了电厂,再把礼物都拎上五楼,龚程满头大汗的敲响了文浩舅舅家的门。
门开了,站在门后面的是文浩的舅舅,四目相对,老实巴交的男人在愣了一下后,急忙弯下腰挤出一脸的笑容:“是龚程啊,这大过年的,你怎么来了?文浩他也没回来啊……”
龚程脸上的笑容僵硬,声音冷了下来:“他没回来?”
……
等到了叶书文家,文浩才知道自家的这位教练竟然是个隐形的富二代。
四层的小洋楼,屋里还有电梯,坐落在寸土寸金的土地上,屋里的摆设一步一景,可以看出主人家的讲究,小楼外面还有个不大不小的花园,以及一个游泳池,虽说冬天池子里没有水,但是可以想象夏天的时候这日子过的必然舒坦。
叶书文的父母很好客,年三十吃团年饭的时候还硬给文浩塞了个红包,文浩推脱不掉,在叶书文示意下汗颜的收了自己的第一个压岁钱。把红包揣进口袋里的时候他红了满脸,笨手笨脚的敬了一圈的酒,最后坐回凳子上的时候碗还差点掉到了地上,逗的叶妈妈笑了好半天。
文浩红的耳朵能滴血。
叶书文笑道:“别不好意思,我妈是喜欢你。”
叶妈妈点头:“好久没见到面皮这么薄的孩子了,太让人喜欢了。”
文浩的眼睛都红了。
叶书文家的空间足够大,文浩待着也没有什么不自在的,再加上叶书文也有几年没回国了,就带着他在成都到处旅游,有时候甚至会在外面住上一晚上。
文浩玩得乐不思蜀,真是好些年没过过这么快乐的春节了。
初五那天,叶书文开车带他去了九寨沟,虽说人满为患光看人头了,但是既然选择了年假出行,感受的就是这份热闹。
文浩没拍几张照,手机用了三年多,内存早就满了,运行起来卡得要命,只是在一个景点上时心里一动,让旁边的人帮自己和叶书文照了一张合照。
中午吃饭的时候,文浩心中一动,把那张合照设置成了桌面,偷偷看了一眼叶书文,耳廓微微的发热。
晚上他们在江边上吃了烧烤,然后到附近的一家酒吧看表演,等十点半表演结束的时候,两个人都没有少喝。平息了热闹的酒吧里放着轻音乐,还留下的人都轻声细语的说着话,文浩见叶书文有些疲惫的脸,建议回去休息。
叶书文点了下头,却没有动,将头靠在沙发上,闭目休息。闭合的双眼下睫毛浓长,在下眼帘处遮出一片扇形的阴影,侧脸的线条深刻,可以看见刀削般的鼻梁和丰厚柔软的唇。
视线……落在那唇上就移不开了,文浩听见了自己心跳的声音,口干舌燥。
然而,叶书文却在下一秒,倏地睁开了眼睛,眼底的疲惫一扫而光,他伸了个懒腰:“走吧。”
文浩拿起手机放进了包里,跟在叶书文的身后走出了酒吧。夜暮下的男人,脸色绯红,嘴唇吐出的是一股湿润的潮气,好似醉酒的人,分不清天上地下东南西北。
第二天,他们直接从旅游地去了机场,坐上了飞往北京的飞机。
一路上的感觉很平静,可是当公寓楼遥遥在望时,文浩突然生出了一种不舍的情绪,他偷偷的看了叶书文一眼,悄然的捏紧了拳头,属于自己和叶教两个人的世界就快要消失了,心中泛起淡淡的酸涩,就连嘴里都是浅淡的苦。
这样的日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还能再次出现。
回到公寓,在楼下看见了那辆已经铺满了厚厚一层灰尘的白色大丰田,霸道嚣张的模样不再,显得有些落魄孤单。
叶书文也看见了,他开口问道:“你朋友是不要这车怎么了?停到现在也不来拿?”
“嗯,不打算要了吧。”文浩收回目光,打算将车放到报废也不会再动一下,这是他的自尊心,哪怕看着很可笑,他也不会打破自己的底线。
叶书文点头,嘀咕着这车要停在外面的停车场,确实要交天价的停车费云云,跟文浩一起上了电梯。
回到宿舍,袁铮已经回来了,行李还没收拾好,人却不见,估计是被游乐喊走了。
文浩慢悠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