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本终究是有点放心不下,微微皱眉,仍然是将目光再度转移了过去。
皮斯克和爱尔兰此时正站在训练室右侧的墙壁面前,眼神专注而认真地打量上面所挂的光屏上显示的代号和战绩。
“你想要挑战谁?取代谁的地位?”皮斯克的模样老态龙钟,眼底却不时闪过一丝不逊色于年轻人的野心,手指在八字胡上轻轻地摩挲,表情显得很认真。
对于爱尔兰,他是真的视如己出。
能力好,忠诚度够高,若是加以培养,绝对能成为他的一大助力。
爱尔兰显然也是这么想的,所以盯着光凭认真地看了一会儿,估摸着自己所选择的人的实力,但是最后迟疑了一下,却是没有擅自地动手,而是先将目光转移到了皮斯克的身上:“义父,听说最近这里的组织据点来了一个新成员?”
“你说的是吉普生?”皮斯克先是微微一愣,而后很快地反应过来,自然是颔首点头,“没错,最先的风声传说他是一个敢和琴酒抗衡的炸弹客,然而很快这谣言就被事实湮灭,证明他不过是一个徒有虚表的废物罢了。”
“但是废物自然也有他的用处。”爱尔兰微微一笑,“他好像被琴酒扔到了训练室做沙包,貌似在这一带的风评还不错,我想要先在挑战之前,跟他做做对手,热一热身,便于接下来可以更大的发挥。”
“啧,我倒是觉得,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他竟然能够在这种被当沙包的状况下每天准时过来,隐忍度可想而知的厉害,如果能好好地对待,养精蓄锐,说不定能给琴酒致命一击。”
或许是因为曾经在琴酒的身上吃过瘪的缘故,皮斯克对琴酒是恨之入骨,无时无刻都在算计到底要怎么样无声地筹谋势力给予琴酒致命一击,所以自然而然不会放过吉普生这个和琴酒关系明显对立的棋子。
如果吉普生真的对琴酒生有怨气的话,这个计划倒真可能有胜算。
可惜,没有。若是他真的启动了这个计划,才会被黑泽银趁机行事倒打一耙。
爱尔兰同样是少有地否决了皮斯克的意见,理由却不是综上所述,而是出于他的自傲尊心:“一个废物,如何能够反将琴酒一军?只要我和义父齐心协力,日后何尝不可以攀登上比琴酒更高更深远的地位。”
皮斯克冷静地摇了摇头:“组织里没有空穴来风,吉普生曾经被称为炸弹客,应该也是有其的实力,或许是因为某个把柄被抓在了琴酒的手里,才会不得不遵从他的命令受辱,他若是真的毫无实力,恐怕琴酒连看他都不屑一顾。”
“那也得我和他打了才知道。”爱尔兰的嘴角勾起一丝冷笑。
他打心里不相信义父所说的话,此时此刻却不得不将内心的情绪隐瞒下来。
炸弹客?无非是从刚加入组织的时候不认识琴酒,以为用一颗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新型炸弹就可以解决后者,却没想到因此被琴酒扔到了这个训练场自生自灭,气势一下子被打压下来。
义父实在是有点瞻前顾后了,连这种事情都想要无端端地猜测一翻。
心思沉淀,爱尔兰二话不说就走到离他最近的一个组织成员面前,跟他打听吉普生的消息,或许是太过专注,爱尔兰竟然忽略了这位组织成员满眼的愕然和幸灾乐祸,还有满满的八卦之火。
……
“你看吧,他肯定会挑战我的。”黑泽银嘿嘿一笑,把手一摊,丝毫不为自己接下来的遭遇而担忧,反而显得兴致勃勃,“我这一个免费的沙包,在他人看来又是新人水准,他在挑战其他人之前肯定先拿我做热身。”
“呵呵。”波本感到自己脸部的表情有点僵硬,“我看着倒是运气在作祟。你在这个训练场声名大噪,威望大到足以让任何人都唯恐避之不及,爱尔兰和皮斯克竟然没有事前就打听好你的消息,委实莽撞。”
“是吗,在我看来,这倒是必然的结果。”
黑泽银微微一笑,并不置否,却是轻声地替波本解释起他妄下判断的意义来。
人心这东西,向来是很神奇的,特别是在这个组织里,人人自危,互相之间的信任是有没错,但那是微乎其微,更多的是乐得看人家的笑话,再加上黑泽银每次找人单挑都是在一个空旷无人的小房间里,这个效应就传播得更是深远。
就比如说,一个人在黑泽银的手里吃了亏,可他觉得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也就闭口不言,反而劝告第二个人说黑泽银很弱,然后看到第二人吃瘪的模样感到心情很愉快,第二人见此又去挑拨第三人,依次类推。
总而言之,在这个组织里,除非和黑泽银单打独斗过,否则是别想要领教他人的厉害。
因为其他人的嘴,可是密封得严严实实,半点儿消息也不会透露出来。
不,不是半点儿消息,应该是会宣扬出很多很多的消息,比如说黑泽银很弱,比如说黑泽银好欺负,然后以种种的谣言弱化黑泽银的形象,看另外一个人吃亏。
皮斯克虽然是s级的人物,一声令下的确会有很多中层人士对他贡献出资料,但他初来乍到,显山不露水,又自觉地已经高看吉普生几分,也就没有多心。
爱尔兰心思细腻,在某些地方却是大开大合,容易被巧妙地用计吸引,就拿这次来说,吉普生是以一位弱势的出气包身份出场,他心底自然会生出一抹人之常情的轻蔑,即使调整好了情绪,但恐怕对吉普生仍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