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公子,您醒了。”丫鬟清清脆脆的嗓音黄鹂般动听。
小孩吓了一跳,警惕起来,“你、你是谁?”
“小公子别紧张,我们是太子殿下派来照顾您的,这里是行宫。”
“太子殿下?行宫?”
小孩茫然不知所措,下意识瑟缩起身子,可发现自己身下竟然是光滑无比的绸缎,顿时浑身不自在。才动了一下后背上剧烈的疼痛侵袭整个脑神经,他低低惨叫起来。
丫鬟急忙伸手扶住他:“小公子受了重伤,不易动弹,还是躺下休息。”
“你放开我,我不认识你。”
小孩浑身不自然难受之极,从来没有被人服侍过的他只觉得无法接受。他焦急地想要下床离开光滑昂贵的床铺,躯体的疼痛却让他难以动弹。
丫鬟被他折腾的满头汗,连忙阻拦他拼命下床的动作。
“张先生来了!”
另一个自小孩醒来就去通知的丫鬟进门后高声吆喝,两人挣扎的动作都停止下来,丫鬟这才松了一口气。
光芒从门外照射进来,凉爽的风微微吹拂,一人跨门而入,宽大的袍角轻轻飞扬,如同三月的柳絮。
“快躺下!”
那人的声音也带着淡淡的杨柳清爽,温暖的照射人心。
“先生……”小孩极其小声喃喃自语,迷蒙的双眼朦胧,隐约中一道人影靠近,他知道这就是自己心心念念崇拜的张先生。
这种风华气度,当世无人能及。
“受了伤怎么还乱动。”眉头皱起,张培青锐利地扫过两名婢女。
婢子们立即惶恐低头。
“不怨她们。”
小孩赶忙给两人辩解,“是我自己……”他难受地看看身下的床单,好似上面长满了刺。
张培青目光闪烁,微微一笑:“不用担心,这段时间你就住在这里养伤。还要多谢你救我的性命。”
说罢,郑重地朝着床上不满十三岁的小孩行礼。
“先生!”他诚惶诚恐想要起身扶住,奈何伤势太严重,拉动背后伤口重重咳嗽起来,“先生千万别,是先生救了我全家的性命,我为先生做这一切都是应该的。”
见他停止咳嗽,张培青这才疑惑:“我与你并无交集,此话怎讲?”
“先生的确不认识我,可我认识先生。您当初救下历城五万百姓,我就是其中一员,包括我的家人们。”小孩激动不已:“先生大恩大德无以为报,只求先生能让我留在您的身边,尽我每一点力量回报先生!”
黑脸少年眯起眼睛,突然说了一句。
“救了历城百姓的是司马先生。”
小孩愣了愣,随后果断摇头:“不,我原以为是司马先生,不过现在我知道是您!”
“你怎么知道?”
小孩迷茫,“大街上人们都是这么说的。”
她不再说什么,只是眼底的意味有些高深莫测。
“好好休息,养好身体,你还年轻千万不能拉下病根。”
感慨地拍拍小孩的肩膀,她嘱咐两名侍女好好照顾人便离去了。只留下两名眼观鼻鼻观心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侍女,和一脸莫名其妙茫然的小孩。
出了门张培青立即命令随身的赵国侍卫调查小孩的来历,还有关于她“救人”事件的始末。
怪不得突然有人行刺,她都不知道自己居然被暴露。如果不是横插的这个小孩子,她还被蒙在鼓里。
有人想要对她不利……
手指抚平衣领的褶皱,唇角勾勒一抹冷笑。
她不想惹事,可事要是惹上她,什么后果就不在她的考虑范围内了。
当天晚上张培青就接到了楚太子的密信,里面是一封帛书,上面密密麻麻的小字把行刺的妇人所有资料,包括意外受伤那小孩的所有资料全部都详详细细,一笔一笔明示。
“江城,自幼长于魏国至赵国边境历城,年十又三,上有双亲及四名长姐,下有四岁幼弟一名。年岁尚小,佳色已显。”
“年岁尚小,佳色已显。”
重复了一遍最后一句话,她想到那张洗干净后白玉似的小脸蛋,认同地点点头,“这要是长大了还不知道得多祸害。”幸好她张先生向来定力非凡,初次见他洗干净后的脸蛋,纵使诧异也很好的掩饰住了。
让韩平晏取来火,将帛书扔进红铜火盆里烧掉,难闻的焦糊味道立即充斥着房间。
“先生,药煮好了,我亲自看的火,是不是该喝药了?”
王衡端着碗走进来,瞅见火盆没多想,眼巴巴把苦味冲天的药碗凑到她鼻尖。
嘴角抽了抽,张培青接过碗笑的艰难。
“好,你们先出去,我等会儿就喝。”
冷面小郎君韩平晏当即反驳。
“不,留下,看你喝。”
“……”兔崽子兔崽子兔崽子!
“这个,我觉得它太热了,烫嘴,凉凉,凉了我就喝。”
憨厚的傻大个认为有理,老实地道:“好——”
刚出口话语就被另一边的韩平晏打断,但见那沉默的少年从袖子里掏出一个油纸包,二话不说打开,露出一包甜枣,话语简洁干脆。
“乖,吃药。”
“……”第一次被这么叫的风华绝代气度凌人仪态万千fēng_liú潇洒的张先生瞠目结舌!
灌下让人想死的苦药,她娇弱地躺在床上横尸。
“我没病啊,为什么要喝药?这是为什么?究竟是为什么?”
对于先生在病痛中出现一系列类似撒娇卖萌的诡异状态,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