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你没死?”
张培青有种想抽他的冲动,能不能说人话!
翻个白眼:“你希望我死?”
傻大个急忙把脑袋摇成拨浪鼓,他露出个傻气的笑容,憨憨的:“您没事就好,我以为、以为……先生没事就好。”说到最后他鼻头酸涩起来,话语越来越低卑贱到尘埃里。
看着他俊朗的侧脸,她有一瞬间的心动。
傻小子,张培青哪有那么容易轻易死掉?收敛了目光中的温和,心中叹息,全世界怕是只有王衡一个人全心全意的信任她。
这种感觉,真好。
说来,他们之间的关系,比上级对下属亲密,比朋友之间信任。傻大个对她而言更像是一只手,一只她自己的、能随时感知到的手。永远不会背叛,永远不会离弃。
张培青很清楚自己的心思。
尽管他俊美刚毅,脾气好的不得了,对她也关怀倍切,可她知道自己没有一丁点非分的思想。有时候她将他当成一个孩子,有时候他又是她的保护神。
不管如何,阿衡,只要你不离,我便不弃。
想起来床底下还有一个冻了一晚上的家伙,张培青连忙对两人道:“把床底下的人拉出来。”
床板很低,下面的人只能被迫平躺,与冰凉的地板接触。里头的人手脚腕都被卸掉了,只能身体蠕动,昨天晚上打斗太恐怖,吓得季久申动一下都不敢,寒冷之中硬生生憋出一头汗。
两人把他死狗一样拽出来的时候,他正发睡的迷迷糊糊。
“这样都能睡着。”
王衡睁大眼睛,佩服的不得了。
韩平晏摇摇头,“昏迷。”
张培青摸了摸他滚烫的额头,又扒开眼皮子看了看,瞳孔没有聚焦和光,看来真是发烧晕过去了。
“把他抬到床上去。”
王衡点点头,两只结实的胳膊直接将人一个公主抱打横,放到了床的边缘,还特意注意不让他碰到先生的被子。
“平晏,你去买点药,让药店直接煮好了带回来。阿衡,你把他的骨头都接上,再去打一盆凉水。”
两人点头,各司其职。
拧了布巾的水放在他额头上,张培青听见一便的王衡忧愁道。
“先生,保护您的人都死了,咱们还怎么去楚国?”
先生漫不经心甩了甩手上的水珠,“走着去。”
“先生!”王衡不依,“您想想办法啊。”
“办法已经想了。”
沉郁的眼睛瞬间亮起来,“是什么是什么?”
坐在床沿上的年轻人微笑看着他,嘴唇开合。
“你猜?”
“……”
你能正经点吗!
张培青指着床上昏迷不醒的青年:“我的办法就在他身上,如果他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他?”王衡一脸狐疑:“他一个笨得要死的剑客,连我都打不过,他能干什么?”
“你忘了这里是什么地方?”唇角含笑:“这里是大齐,剑客的天下!”
“……可是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吗?”
张培青指着挂在青年腰间那把看上去普普通通的剑,“天底下只有两种人会佩戴剑,一是剑客,二是贵族,他就是第三种,贵族中的剑客。”
王衡不可思议:“贵族中的剑客?您怎么能这么肯定?”
学剑是个吃苦活,就是普通人也很少能有坚持的。贵族生来高高在上,娇贵的很,怎么可能会当一名苦行僧似的剑客?再说了,剑客说到底不过是一种平民的卑贱活儿,尊贵的贵族怎么屑于干这个呢?
张培青不回答反问,“你觉得他像一个剑客吗?”
想到他傻了吧唧挑衅,以及最后被揍成猪头的画面,王衡果断摇头,“不像!”
“那你觉得他应该像什么?”
歪着脑袋想了想,“大户里的公子爷。”
双手一拍,“这就对了!”
尽管青年的衣裳看上去很普通,他脚底下的那双瀚海蹬云靴可一点都不平凡。不同的人生于不同的环境,就会有不同的气质,这种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最能暴露一个人的身份。
连傻大个都觉得他应该是个贵公子,就算不太准确,也**不离十。
青年根本不知道,从看见他的第一眼开始张培青就在默默的观察他。观察他的身形,观察他的举止和说话间不经意的口气。
这种有着三脚猫功夫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子,她遇见了不知几何,一眼就能看穿。
她正处于水深火热,自然是能拉一个人下水就拉一个人。平白送上门的肥肉岂有不用之理?
不过能学剑说明他肯吃苦且心性较为坚定,这种人一般很有主见,张培青并不认为自己能很快忽悠住他。
心思百转千回,张先生当即敲定使用暴力手段强行把人绑在一起。简单粗暴,顺便挫挫他的锐气。
这小子身体这么结实,面色红润,冻一个晚上绝对不成问题,也省的以后动不动策反闹脾气。
昏迷中苦逼小青年压根不知道自己的无妄之灾居然是这么引起的,足足烧了一个时辰,被强行灌下一碗苦药,体温才开始渐渐下降。
昏昏沉沉的脑袋像灌了水银般沉重,眼皮子上压着巨石,怎么都睁不开。朦朦胧胧间,季久申听见耳边有人对话。
“先生您早就料到今天晚上会出事?所以才带上他留一条后路?”
是个男子的粗嗓门,带着崇拜的惊讶。随后是另一道清朗的声音,有点耳熟。
“我又不是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