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明姿就立即坐直了身子,眼睛亮晶晶的盯着宋楚宜看,满心满眼都是欢喜:“是不是舅母和表舅母那边有消息了?”最近宋老太太知道宋楚宜被元慧大师批命格的事几乎没急疯了,之前听宋珏说宋楚宜故意叫人推波助澜的头一次生了宋楚宜的气,怪她不该拿自己的前程和一辈子做代价,后来她就想着了再请高僧给宋楚宜批次命的想法。
元慧大师前脚给宋楚宜算命,后脚宋楚宜就真出了事见了血,这叫她天煞孤星的命格传的更响亮了,宋老太太特意带着宋楚宜去了一趟皇觉寺,见了元慧大师的师兄元空大师,满心期望元空大师能给宋楚宜正个名,没料到元空大师最后也如元慧大师那样说,说宋楚宜的确有两个命格,一个极凶,一个极贵,可两个都的确是星照命,主血光之灾的。
这下连宋老太太也没了办法,和崔夫人余氏没少长吁短叹,为这事儿悬心。
现如今听宋楚宜说事情有了转机,她头一个就想到是不是命格的事有了转机。
要是向明姿不提,宋楚宜都差点忘记了这事儿-----她当时就觉得元慧说的那么有模有样的要么是宋楚宁当初对端王露的底儿,要么就是确有其事,两种心理准备都做好了,后来听元空大师也这么说,心里反而一块石头落了地,因为这命格的事,最近沈家都不见上门了,这也算是塞翁失马吧。
向明姿就有些失望,又有些担忧,拉着她的手好半天不知道说些什么,说什么都觉得干巴巴的起不了作用。
宋楚宜不好和她说现在这副命格还能挡掉许多麻烦-----至少韩止和沈清让那边暂时也能缓一缓了,否则这些苍蝇围着不停的嗡嗡嗡,也着实叫人难消受,只好笑着和她说起旁的来:“听说我外祖母来信说是三月前有个游方道士在晋中的清心观挂单,很是灵验。如今已经叫人去找了,你别着急,总会想到办法的。你一着急,祖母不是更着急上火了吗?”
向明姿还是有些忧心忡忡,和她说了几句话,就要往宁德院去-----宋老太太这几天因为宋楚宜的事着急上火,若是三太太拎不清这个时候跑来和她求情,恐怕有一阵好闹。
宋楚宜却知道如今三太太决计不可能闹起来,最近宋家上下都谨言慎行夹着尾巴做人,生怕惹了皇帝的眼,又惹了太子殿下和恭王的不快,三太太想必也早被三老爷耳提面命过了,听宋楚蜜那么说,惊吓都来不及,恐怕已经自己已经被吓去了半条命了,哪里还敢去老太太跟前找不自在。有些事情可以求情,有些错误犯了却不是那么轻易就能被原谅的。
青莺候着向明姿走了,轻手轻脚的拿着那封信上前来,满脸疑惑的问:“姑娘,这封信里写的什么?”
这封信是在围场的时候一个烧灶的小丫头趁她去提水的时候塞给她的,口口声声叫她一定要交给宋楚宜,当时青莺还怕这信是有人不怀好意的想拿来陷害自家姑娘的-----实在是那阵子宋楚宜又刚刚得罪了九公主,又是身在围场,若是被栽赃上个私相授受的罪名,那可就百口莫辩了。也不怪她疑心重一些。
后来静悄悄的没什么动静,直到都快要启程了,那个小丫头才又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借着搬花的功夫凑过来求她一定要把信给宋楚宜,她才上了心。
如今看宋楚宜好似见了这封信十分开心,她就有些摸不着头脑,难不成是太孙殿下或者是叶二公子给的?可是这两个人若是要送封信,可多的是法子,完全没必要叫一个小丫头来送......
宋楚宜接了信没再看,扬手一点点撕了个粉碎,全都扔在熨衣裳的铜勺里,轻声道:“信不重要,重要的是写信的人。”
这可真是意外之喜,饶是重生先知如宋楚宜,也没料到章家居然还有活人,而且不是旁人,竟然正是章渊的亲生儿子。
扬州弊案已经查不下去了,建章帝失去了一个儿子,不可能再冒着失去另外一个儿子的风险,现在连关外那条线都暂时给封住了,何况是扬州的事呢,也因此最近才这么多人开始打着候补扬州那些缺口的主意。
可是这不代表章润就没有用了。
相反,如果真如他信里所说,他是韩止救下来的,身份文书也都是韩止伪造的,那可就有趣了------章渊可以说是死在了韩止和周唯琪的手上,是他们害的章润家破人亡颠沛流离,可如今韩止却还把章润给救了......
她联想起韩止的龙阳癖,嘴角就微微掀起一个嘲讽的笑来,怪不得韩止对死了的章家小姐没半点反应呢,人家喜欢的可是章家小姐的哥哥啊。
若不是喜欢章润,韩止脑子就算被驴给踢了也不会救章润的------他们杀了人家全家,现在还要去救他,脑子没坏的人谁做得出这种事来?但凡章润有点血性,就不可能不想着替家人报仇,何况现在连章渊也死了。说起来,韩止最后还压榨了章渊一把剩余价值,逼着他把端王的人全部都招了出来,以韩止的性格,恐怕还是拿章润威胁的章渊吧?
他做的出这种事来,这个人做任何事,都不能以常理推断他。
宋楚宜直觉这是一个可以利用的点,韩止做这样不明智的事肯定也是瞒着周唯琪和大范氏的,日后说不定可以用这一点让他们窝里斗。
更重要的是,这也是一个长长久久的把柄,光是收留钦犯、伪造文书这一点,就够韩止喝一壶了。
“这是一封投诚信。”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