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域望向罗宝凡,直直看了他几十秒,这几十秒内除了一旁晓果发出的自言自语外,没有人说话。
罗宝凡却只觉自己仿佛被一条毒蛇盯上的老鼠一样。
片刻,罗域转开了视线,那目光轻飘飘的。轻飘飘的落在他身上,又轻飘飘的离开,却让罗家姐弟出了一背的冷汗。
罗域对方玺道:“方老师,怎么不招待客人茶水呢?”
罗宝蝶顿了下,连忙道:“不、不用了,我们……我们坐一下就走。”
罗域却笑了:“急什么,我有一阵没看见宝凡了,坐下好好聊聊。”
什么有一阵,明明之前才去了杭家人的宴会,只不过他们在罗域眼里向来是想看见就能现形,不想见怕是还不如桌角那被人踩扁的一只烟蒂有存在感。
他这话说得罗宝凡又是一番心惊肉跳,在罗宝蝶的推搡下,不得已在沙发上坐下了。
周阿姨端来了茶水,里面洒了玫瑰花瓣,闻来十分清香宜人,可是那二人却没一个有心情去喝这杯茶。
罗域总算关了那吵闹不停的电视,一时让屋内更显死寂。
“快要到十一月了吧,”罗域忽然感慨,“学校是不是要考试了?”
“考试!”一旁的晓果听着这两个字好像很有共鸣,轻轻拍着自己的胸口道,“我有……考试。”
“哦?”罗域转头好奇地问:“那你考得好吗?”
“嗯!”晓果用力点头,“我是,一百分!”这个历史光辉得让晓果忍不住时常拿出来炫耀。
“真了不起!”罗域认真地称赞,回头问罗宝凡,“你考过一百分吗?”
被罗域这样问,罗宝凡拳头死死握紧才没对那与自己作比的傻子爆粗。罗宝蝶也在桌下轻捏弟弟的腿,示意他赶快找机会认错。
可不待罗宝凡说话,罗域又对晓果道。
“我小时候好像也没考过一百分,晓果看来……是我见过最聪明的学生。”
他用的口气那么真诚,仿佛真的惊叹于晓果的才智一般,这样的夸奖自然换来了晓果骄傲的笑容,也换来了一旁罗家姐弟看疯子似得目光。
“唉,不过大多数孩子还是小时候乖巧听话,长大了便有自己的想法了,”罗域摇头,看向罗宝凡,“你小时候还说要当飞行员呢,现在还不是一样不去学校,也不去考试。”
罗宝蝶急忙替弟弟辩驳:“宝凡他会去学校的,以后也一定不会再漏了考试,这次打架是他不对,他知道错了,下回绝对不再犯了……”
“怎么打的?”罗域终于将话题拉到了这个上头。
罗宝凡张了张嘴,却听不清说了什么。
罗域贴心地又凑近了他些,抬抬手指,示意罗宝凡好好告诉自己。
罗宝凡望着那欺近的苍白面容,咽了口口水道:“学……学校的停车场里,他堵我的路……”
豪门子弟仗着家里财势全不安分,平日总开着名车流窜,本就互不顺眼,一言不合打起来也不过是久远矛盾的激化而已。
“我就踢了他一脚,他自己就摔到路障上去了。”那尖尖的石角不巧正顶着那吴少爷的后脑勺了。
“原来是这么给人开的瓢,”罗域听后恍然大悟。
这些话自然也被一旁的大耳朵不小心听去了,大耳朵小声的嘟嘟囔囔起来。
“宝凡他……”
罗宝蝶还试图要替罗宝凡解释,却被罗域比在唇边的手指活活堵了回去。
没了妨碍,罗域轻轻拉了拉晓果的耳朵,问:“说什么呢?”
晓果抓到刚才第一次听见的关键字,奇怪道:“瓢是……什么?”
罗域耐心地给他解释:“瓢呢就是葫芦做的。”
葫芦啊,晓果知道!
“糖……葫芦!”晓果有很丰富的联想力。
罗域眼睛一亮:“还真有点意思,至少颜色像,都是透红透红的,融了还会流汁。”
眼见晓果陷入了糖葫芦的臆想中,罗域说:“一会儿让周阿姨做几根,她不会就找园区的厨师。”说着还不忘眼前两人,特别是罗宝凡,罗域很大方:“你们也尝尝味道?”
罗宝凡只觉胃部异动,喉头发紧。
“小肖说,老吴刚给他电话了,为了这事儿他们公司明年不愿意和我们合作了,要是想继续合作,抽成得要另算。”罗域叹了口气,“你们知道,我最不爱别人跟我谈条件,既然如此,一拍两散也不是什么天要塌的大事儿,还能顺便告他们违约拿点小钱。但是呢……人自己做的事儿,后果也该自己负上一份,我要全替你担了,说出去,显得我们罗家小少爷多窝囊啊,对不对?”
罗域笑着问,继而又细思起来。
“这话怎么好像有点熟悉,我以前是不是说过?”
罗宝凡颜面神经已快失调。
这话罗域的确说过,两年前,原封不动,一模一样,而那次是刚成年的罗宝凡酒驾把人撞成重伤。
那时他刚拿了驾照,车是罗泰融送的,罗宝凡便出门作死嘚瑟,没想到撞倒了街边的一个流浪汉。人没死,愿意私了,就是狮子大开口要赔得不少。然而以罗家的财力,这点钱根本不是问题,可前提是如果罗域不知道的话。
罗域不点头,罗家没人敢替罗宝凡出这个钱。罗域却也不是个吝啬的,他只是有个条件。怎么说也是罗宝凡伤害了人家,在罗域看来,弟弟应该给对方一点真正的关怀。于是,罗域一拍大腿决定让罗宝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