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层纸捅破了,就会有第二层第三层。就像是根基倒了的大楼一样,很快就一大片呼啦啦地倒下一大片。
那一天,安小多和安明儿的心情都不错。因为安小多已经和两个姓洪的都谈妥了。安小多缠着安明儿要她实践诺言。安明儿没办法,只得让他为所欲为。
可是他却没有真的做出什么事情来,只是拉着安明儿要她陪他到城外去走走。
一路上,安明儿都低着头,红着脸。
这人说是说的好听,什么到城外河边去走走……
这种话,大约也只有他们自己知道,有什么不一样的意思。可其实安小多却不是有情趣,他只是心急。也不想等到晚上。又或者说,他怕真的等到晚上,自己会把持不住。
可是安明儿不懂他的用心良苦,只是默默地在心里骂这个登徒子……一边一路上头也不敢抬。
安小多一路上也不多说话,只看着她低着头像个新嫁娘,心里一波一波的莫名情绪涌上来,又要强压着自己不立刻拉着她的手冲回去关上门,真正为所欲为。这样走了一路,他也丝毫没有办法关注自己身边的环境。
终于到了城外,四下无人的时候。他终于忍不住,一把捏住了她的手。
“……”安明儿一惊,但到底还是没有自己把手抽回来。她的脸一下子就红了,低着头。
安小多笑了一声:“脸都要埋到灰尘里去了。”
她还是不说话。
安小多稍稍低下头。轻声道:“放心吧,我不会真的把你怎么样的。”
他的气息就像一阵一阵若有若无的暖风。撩得她的耳朵也热了。她只低着头,嗫嗫地道:“我知道……”
安小多又笑了:“那你怕什么?我会吃了你不成?”
她果然赌气,道:“我,我才不怕……”
安小多一把把她拉过来,两个人掉了个方向,被他一把按到了树上。这棵树下。他们已经呆过很多次了。
安明儿吓了一跳:“小多!”
安小多靠过来。眼睛有些迷离,伸手轻轻抚摸她的嘴唇:“我怎么?”
安明儿却受了惊,胸口急促起伏:“别,别这样,先放开我……”
他笑了一声:“煮熟了的鸭子,还想飞不成?”
说完,他就慢慢地放开了她。她的脚落在了地上,还没站稳,突然又被他一把抱过去抱了起来。一张嘴。他就堵下来。
熟悉的气息,熟悉的试图撬开齿关的方式。
她只在他嘴里轻喘了一声,就被他趁虚而入。不甘心地捶了他两下,最终被他用力按在胸前。连身体也稍稍压下来,掠夺式的深吻。
脸上的气息越来越热,两人之间的间隙也越来越小。最终他抱着她滚到了已经荒了的草地上。
明明是大冷的天,不远处又是河流,应该觉得冷才是。可是安明儿却只觉得自己越来越热,连身子也被化成软绵绵的一团,完全无法支撑。
安小多眷恋地一遍一遍地吻着她。她的嘴唇很温柔。舌头还像最初的时候一样羞怯,在他霸道的攻势中完全没有还手之力。
等她回过神,她已经被抱了起来,坐在了他怀里。他正在一下一下地吻着她的眼睛。脸上的面具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揭掉了,被他收在袖子里。
她努力地平息了一下呼吸,低声道:“不要了。”
安小多难得很绅士,也没有强她,只抱着她背靠着树坐了,看已经缩了流的河水。半晌,他突然叹息了一声,低声道:“我越来越离不开你了。”
安明儿脸上刚刚褪去一些的血色又上来了。
可是他却不是在说**的话。他是说认真的。
起初,留下,是因为实在是不舍得,舍不下。可是越是跟她在一起,就越觉得想要她,想要她的全部。慢慢地,变得离不开她。就这样一步一步地沉沦。
他是海龙战家的独子。海龙战家,把持着整个天朝的海运,叱咤海上,无人争锋。他该过的一种生活,应该是畅快淋漓地乘风破浪,为了身份地位而角逐,刀光剑影,睥睨天下。
可是他现在,蜗居在一个小镇,天天跟在一个女人身后,所有的乐趣都来自于她的一颦一笑。她一皱眉他就心疼,她一笑他也开颜。这就像是堕落一样的沉沦,无法停止。
小时候听了多少家训,不要为女色沉迷。他的父亲,战家前任家主,就是一个贪财好色的无能之辈。他的母亲,战家老太君,身居三品诰命,一路腥风血雨披荆斩棘,终于将内院一大圈儿乌烟瘴气的女人和在外居心叵测的商业对手全部斗垮,支起了原本摇摇欲坠的战家。她所做的,是多少男儿也不及的。
而现在,她所有的指望都在这个儿子身上。
安小多不禁低下头,把头埋在她的脖子里:“明儿,我问你一件事。”
“嗯?”
他好像很不高兴,偏过头轻轻噬咬她颈部的肌肤:“你,会不会嫁给我?”
“……”安明儿突然有点手足无措。
他却一把搂紧她的腰不让她跑,头还是埋在她脖子里,活像她要是敢说不,就要一口咬死她:“你说过你喜欢我,我都记下了。可你会不会嫁给我?”
安明儿被他钳制,几乎动弹不得。他整个人都贴在她背上,这紧迫的压迫铺天盖地地涌过来。最终她只低下头,勉强镇定地道:“我,我不知道。”
腰上那只手就一紧。她几乎是立刻就闷哼一声。
然而他也不怜香惜玉。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