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四合,天地渐显昏黄。
临东城再度恢复往日平静,城中居民大多居于屋中,步入梦想。
随着时间流逝,李府,青竹林。
此地如其名,真的是成片青竹围绕,没有丝毫的其余植被,甚至其中连修纂整齐的屋舍都被推平,化作一间有苦竹搭建的竹屋,正立与竹林正中。
有晚风渐起,顿时,整片竹林发出簌簌的悦耳响动,极为空灵。
“这李家剑侍果然是不似常人。”
踱步与青竹林内,苏行止感慨,随着时间流逝,夜晚显露,他才得空独自进入李府,前来拜访李剑侍,他此时面色肃然,身上衣物也换去原本的长袍,是一身简朴的白衣,手提古刀,缓步而入。
方行寸步,他略微停顿,露出苦笑道:“不过,若是常人也无法做到这等惊艳地步。”
随着步入青竹林,入目之中,在那简朴竹屋之前,有一道身影盘坐,不动如松,膝前横陈一截枯竹,他身着灰衣,此时入夜,接着点点映射而下的星光,使得他好似几近融入这方幽暗天地。
此人正是李剑侍,他此时在打坐,上体天心,一呼一吸间,其双膝上横陈的枯竹好似也有道道灵动气息流露。
这极为奇特,他虽然面容恬静,但是却让苏行止产生一种,压迫气机流转的感觉。
“以枯竹为剑鞘,蕴藏剑身,用四周竹林为引,以此来感悟自己的剑?”苏行止并未出声,他行步在李剑侍身前,盘膝而坐。
在观望,并不打扰。
李剑侍此时呼吸极为平缓,并未玄妙,但是却能引动膝上的枯竹剑发出淡淡嗡鸣,似在迎合,又好似在欢呼。
这样的场景,很神异,是苏行止平生未见。
约莫数个时辰,皎月当空,泼洒月华,顺着茂密竹林空隙投射而入,使得这片静谧幽暗的竹林有点点光泽闪动。
“唰!”
陡然,李剑侍双目睁开,其内剑气昂然,在双目睁开的瞬间,整片幽暗竹林,好似忽然亮堂开来,继而再度恢复原本状况。
并且其横陈膝上的枯竹剑同样作出了反应,宛若有灵,直直遁入他的手中。
“他的剑应当不是古剑,这灵难道是他自己蕴养而出?”苏行止感到极为震撼。
那****观看李剑侍比斗,枯竹剑虽然并未出鞘,但是显露出部分,那分明是不是古剑,是崭新的剑器,未曾经历岁月,是有人助其开的灵。
“苏家少主?”感知到身旁有人盘坐,李剑侍并不惊讶,沙哑声音吐露,“我知晓你会来。”
“哦?”苏行止面露疑惑。
“为何?”
李剑侍摇头,指向苏行止手中古刀,双目中灵光闪动,道:“它在呼喊。”
“呼喊?”苏行止越发的疑惑,望向手中古刀,目光凝视,却并未发现出奇之处。
甚至可以说,若是古刀不出鞘,他丝毫感知不到它的不同,便是其内有灵,因为有剑鞘隔绝,也无法感知到其内灵的存在。
“你看的方式错了。”李剑侍轻抚手中枯竹剑。
他面容很恬静,好似没有丝毫的情绪波动,但是在望向手中枯竹剑时却目光柔和,好似看待恋人一般,极为痴迷。
“那应当怎么‘看’?”苏行止越发的听出心中疑惑。
李剑侍不答,他起身轻掸灰衣,而后手持枯竹剑,向着竹屋行去,在即将步入竹屋之时,有浅淡的声音传来。
“我知晓你想要问什么,但是我无法给你解答,剑与刀相似,想要运用它,先要了解它。”
“或许你自认为古刀与你伴随十数载你早已了解了它,但是你可曾想过,可能,你从来未曾真正知道它的所思所想。”
“了解它,它的所思所想?”苏行止陷入沉思,眉头蹙起。
“用‘心’去看它,你会知道的。”竹屋门口,李剑侍止住身形,轻声道:“你可曾想过,你的刀,除却你自身修为的缘故外,它之所以无法出鞘,是否会是,因为它没有遇到那有资格让它出鞘的人?”
说完,李剑侍再不停留,步入竹屋,吱呀一声,将屋门关上。
他虽然说得不多,但是实际上,他已经将自身所知晓的所感触到,都已经传达给了苏行止。
无论刀剑,使用之人,先便要了解它,懂得它,否则如何去运用?
这道理,苏行止知晓。
甚至可以说,临东城,苏李两家的子弟都知晓,但是如同李剑侍这般说的,用心去看它,这样的说话,苏行止却是第一次听到,这说起来很容易,但是实际上,做起来,太难了!
“用心看?有资格让它出鞘的人?”苏行止轻声自语。
他再度望向手中古刀,手指抚摸剑鞘,这把古刀,极为沧桑古老,其上有风霜洗礼留下的痕迹,岁月斑驳,历经了无尽是时日,终究达到他的手中。
它很不凡,甚至说苏家历经上千载的时光,也不过出现一柄这般的古刀。
其内蕴含了大秘密,很强势,记载有无尽岁月之前的景象,夹杂着诡异至强的极道刀法。
苏行止蹙眉,他思索到此时,才陡然发现,似乎自己真的未曾了解过它。
它有灵,这是众所共知的事,否则也不会在苏行止年幼之时,随着其步入刀墓而破空进入他的手中,但是这般多年,他与它相随,却从未想过,它在想什么。
“原来,我本身就错了。”良久之后,苏行止叹息。
“因为天赋资质尚可,故此我潜修临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