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于职业习惯,看到尾随在肖阳车后的警车时,瑞安-考林斯已经下意识地抓起了手边的相机,而坐在他旁边的搭档格里高利-豪威尔——为表示对肖阳的重视而特意带过来的专业摄影记者——动作还要更加迅速,他频频地按动着快门,将肖阳向巡警出示驾照、被巡警强行拖下车、反剪双手铐在机箱盖上的画面一一记录下来,嘴里还没忘了兴灾乐祸:“看来我们不用为明天的头版标题和插图发愁了——大预言家被当众逮捕?相信主编大人一定会乐疯的!”
《今日美国》头版新闻的主编会不会乐疯还说不定,不过肖阳已经快被气疯了,和上次精心安排并主动向警方自首的情节不同,突然遭受的不白之冤和当众折辱让他心跳加速、血涌上脸、荷尔蒙急剧分泌,抗议的语气也一反常态地激烈起来:“看清楚驾照上面的名字,你这蠢货,如果你这几天没时间关注新闻的话,最好马上打个电话给你的顶头上司,然后你就会知道自己刚刚惹下了多大的麻烦,弗兰迪警官!”
听他的口气如此强硬,那个名叫弗兰迪的中年巡警微微愣了一下,他举起肖阳的临时驾照,仔细看了一眼姓名栏,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抓了个时下正当红的名人——但他显然根本不在乎这一点,通过对讲机和总台核实过驾照的真实性之后,他才慢条斯理地替肖阳解开手铐,顺手将证件还给了他,“抱歉耽误了你的时间,肖先生,你可以走了。”
听到他轻描淡写的语气,肖阳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正想顺手朝他比个中指时,一眼瞥见马路对面的轿车里正伸出一支长长的镜头,于是他理智地压下怒火,冷冷地看着两名巡警驾车离开之后,向路边的停车计费咪表里投了两枚硬币,推门走进了咖啡厅。
迎着店内顾客和侍应生诧异的眼神,肖阳抬眼在室内搜索了一番,很容易就找到了瑞安-考林斯和格里高利-豪威尔所在的位置,他走过去和起身相迎的记者们一一握手并致歉道:“对不起我来晚了,至于原因——相信二位都看到了刚才那一幕?”
格里高利-豪威尔拍拍手里的相机,笑道:“不但看到了,而且拍下来了。”
考林斯摆手请肖阳坐下,安慰道:“很遗憾他们这么对待你。”
肖阳哂笑着摇摇头,“谢谢,不过没关系,我习惯了,从拿到驾照到现在还不到24个小时,这已经是我遇见第三次了。”
考林斯不解地摊开双手,“但这是为什么,你不小心违反哪条交规了吗?”
“怎么可能!”肖阳再次摇头,“作为一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好吧,我承认绑架朱迪那一次是个例外,你们可以尽情地嘲笑我——但我开车一向很小心,并且对自己的车技有着绝对的信心,至于受到如此对待的原因,我想来想去,唯一合理的解释就在于我的肤色。”
和搭档对视了一眼,考林斯故意皱了下眉头,“他们对你说什么……污辱性的字眼了吗,肖?”
“不,他们不需要,因为这种观念早已根植在了他们的骨头里!”两名记者间的眼神交流没能逃过肖阳的眼睛,他知道对方是在故意把话题引向和种族歧视有关的方向,但他并不介意,因为他本来就打算这么做。
要知道,类似的情况在华裔中早已司空见惯,甚至比黑人受到的歧视还要严重,只是由于华裔的数量远远比不上后者,即使发声也没有人重视,谦逊恭顺的天性也让他们习惯了忍让,这才愈发骄纵了那些混蛋的狂妄。
穿越之前,他只是通过网络和影视剧中了解过类似情况的存在,并且知道这种早已存在了上百年的歧视将始终占据着美国主流********——尽管那些掌权者从来不承认这一点——直到随着中国的国际社会地位逐渐上升才会渐渐被人有选择性地忽视,却始终不会消亡,而没有亲身经历过这种无礼待遇的人,是永远也无法体会到那种蚀魂销骨般的屈辱与愤怒的。
所以,他觉得自己应该说点什么,或者做点什么,这不单单是为了自己的尊严,也是为了同胞的尊严,为了民族的尊严!
这么说可能有点妄自尊大的嫌疑,但身为一个穿越者,一个开了挂的人,一个已经被全美国五分之四以上的民众记住了名字的人,他的声音是注定不会被人忽视的,哪怕它现在听起来还十分地弱小。
正如列夫-托尔斯泰曾经说过的那样: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原话为:要使一个人显示他的本质,叫他承担一种责任是最有效的办法)!
作为一名资深文字记者,考林斯敏感地察觉到了他的言外之意,他举起采访用的微型录音机向肖阳示意了一下,得到他的许可之后按下录音键并放到他面前,“你是打算以这个论调作为今天采访的主题吗,肖,关于m.j受到的娈童指控?”
“难道不是吗?”肖阳不屑地冷笑道:“对于种族、肤色以及财富的歧视、仇恨和渴望,促使一个贪得无厌、卑鄙无耻的父亲,一个天真无知、任人摆布的孩子,一个懦弱可欺、毫无立场的母亲,一群无视真相、只顾利益的律师,再加上一群为了销量和收视率毫无下限的媒体——无意冒犯——共同造就了今天这场闹剧,这,就是我们接下来要讨论的话题。”
两名记者再次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莫名的兴奋,考林斯迅速组织了一下语言,问道:“我注意到你使用了‘闹剧’这个名词,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