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阵撕裂的疼痛云喜已经不想去回忆了。
当体力已经到极限的时候,生孩子简直是这个世界上最恐怖的一件事。
到了后来,痛意已经不是她关注的重点。
也不知道算不算是难产,云喜挣扎了大半个晚上,只觉得那东西分明已经要破体而出,却总是差那么一口气,而她却又总是使不上那口劲!无力的感觉让人觉得那样绝望!
直到身后水声潺潺,有个人从水里冒了出来,从她身后,搂住了她。
那胸膛,不复当初的热力张扬,而是变得冰冷,微微颤抖。
月色下,他的脸色苍白,嘴唇乌青,额前还有没冲干净的血迹,而且气息未定,显然还是十分虚弱的时候。
“喜儿……争气。”他握住了她的手。
可是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低沉,稳定,充满了安全感。
云喜蜷缩在他怀里,细细的喘息中带着一阵啜泣的颤意:“陛下……”
……
晨光微熙,上古金乌耀眼的光芒照入了这片可怖的丛林,仿佛扫尽了一切阴霾。
恍如新生。
她终于觉得浑身一松,有什么东西离开了自己的身体。
月和把那颗蛋蛋从水中抱了出来。
云喜气力已竭,却还是用尽全力掀开眼皮看了一眼。那蛋蛋是椭圆形的,颜色像是柔和的玉髓,头部有些尖尖的,好像还有点可爱的样子。
她想,这是我的童年啊。
然后就彻底闭上了眼,昏了过去。
……
再醒过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已经被抱回了原来那个山洞。
身下垫着白渊准备好的柔软的褥子,身侧燃着篝火。
离她不远的地方,有个不大的篮子,里面垫着褥子,放着她刚生的那颗蛋蛋。
那个篮子明显也是白渊早就准备好的,以看似娇嫩却柔韧的仙藤编就,垫着的褥子上,还绣着一朵一朵的小梅花,显得清新极了。
月和坐在篝火边,看起来应该是梳理过了,可还是显得有些狼狈。他的脸色大约一辈子也没有这么苍白过,眼角眉梢都带着倦意。
“醒了?”他道,“自己清理一下。”
云喜动了动身子,发现自己还拖着那条大尾巴。
她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
陛下是……不想亵渎看到她母亲的身体。
他转过了身。
云喜连忙撑着身体坐了起来。
说来也是奇怪,昨天晚上她只觉得要死了那般,最后一丝力气也在生孩子的时候用尽了。可今天起身,那种撕裂的痛感早就已经消失无踪,倒不觉得十分不适,只是身上到底还是有些酸酸软软地提不起力气来罢了。
要再作战可能有些勉强,可是清理一下自己还是能做到的。
云喜幻化出双腿,迅速整理了一下自己。
比较占便宜的是……竟然没有觉得有什么撕裂的伤口之类的!
她穿好了裤子和裙子,道:“陛下,好了。”
说着又躺了回去。
月和这才回过头。
然后……
他们两人盯着那颗蛋,都有点愣。
“那是你。”他道。
和他拿到手上的时候不同,这个蛋蛋刚生出来,虽然外表坚硬,却又有些温暖,充满了生命力。
月和得到云喜的时候,她已经被冰封了万年,显得死气沉沉。
这才是新生的孩子……他心想。
过了一会儿又想,云喜总是长不大,该不会是当时封印在寒石塔里给冻坏了吧?
云喜盯着那颗蛋蛋,却是另一种感觉。
可能是因为到底是自己生出来的吧,虽然知道是怎么回事……可看着,怎么都有种好欢喜好幸福的感觉。
“接下来我们要做什么呢,挖塔吗?”她道。
陛下回过神,道:“是必须要挖塔……封印结成的那一刻,就是迷阵被冲破的时候。”
昨天晚上结界被云喜冲破过一次,可只是撕开了一个小小的口子,不过眨眼的功夫就长了回去。
所幸他们抓住了那一点点机会,抑制住了火凤,杀掉了赢勾。
“不过眼下有件事比较棘手。”他道。
云喜的视线,终于从那颗蛋,落到了陛下的脸上。
她有些惊疑不定。都已经这样九死一生,竟还没完吗?
“火凤叛了。”他道。
这个幻阵,陛下原本以为,是寒石塔下,由镜阵引动了火凤的神识,和回朔石相互作用,而产生的一个问自发性幻阵。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便是按照当年火凤跟随凤栖所历之事来走的,不会有差错。
可是在那个时候,火凤断然不会攻击白渊。
所以在经历了昨晚后,陛下猛地反应过来了。
恐怕这不是一个自发性的幻阵,而是火凤……利用镜阵和回朔石,制造出来的一个幻阵。
那就比较棘手了。因为火凤作为掌阵者,虽然大体上被回朔石的残留威压镇住,还是得按照正常的顺序来走,可是火凤还是能够改变一些……细枝末节。
云喜取出凤骨刺放在地上,看了半晌,只觉得那物十分安静,仿佛已经切断了和她的所有感应。
“到底为什么……叛了?”
月和道:“阵中并没有魔气。它应该没有入魔。”
没有入魔,却叛了。
目标明确,从王庭追到青丘,就是冲着云喜而来。
难道是因为当年凤栖当年为了云喜把它封印,而心怀恨意?
月和却道:“神兵与主上生死一体,以魂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