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喜一转眼发现孩子不见了,顿时要疯。)
这孩子从她降临魔界就在她身边,张口就叫她娘。魔界之人普遍先天不足,有各式各样的毛病。而吉吉似乎就是得靠她一日一次地用仙元喂,不然就会露出濒死的状态。
小孩子跑出去了,她最担心的不是别的,而是吉吉失去了仙元供养,压根就活不下去!
此时抱着吉吉,一时气急,她就不轻不重地拍了拍她的小屁股,道:“让你乱跑!让你乱跑!”
那小胖砸很机灵,可会乖了,被拍了两下反而去亲娘的脸,道:“娘不生气,不生气,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要是换了旁人,只怕心都酥了。
然而云喜却是常常见识她这一套的,虽然也没法再生气了,可是吉吉这到处乱跑也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这个问题很严重!不是撒撒娇就能过去的!
她强板着脸,呵斥道:“每次都说下次不敢了,可都没有做到!下次再这样,我就不找你了!”
吉吉顿时憋着嘴,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
这时候,月和看不下去了,凑了过来:“你也别……老训斥她。”
云喜猛地抬起头。
那一瞬间,月和看清楚了她的眼神。
警觉,畏惧,以及为母则强的快速思索。
“她不会记得你……”
绥绥的话,言犹在耳。
月和从来不曾和人套过近乎,一向只有别人来主动接近他的份儿。此时看她这样,倒是有些不知所措。
失而复得,万分想要亲近,却又……
云喜的内心:救命!这个人的眼神好可怕啊啊啊!好像要吃人一样!
月和:“……”
吉吉搂着云喜,道:“娘,娘,我们回去吧。我要找干爹去。”
这小东西过河就拆桥,一副完全不认识月和的样子。
最终云喜抱着女儿,低着头避开月和的视线,匆匆离开了。
月和想了想,跟了上去。
魔族大多零散地居住着,划下一块无人要的空地就是自己的地盘。不过他们和妖族不一样的地方,在于妖族总是不断地扩展自己的地盘,邻里之间会经常发生争斗。
而魔族……大多数时间他们都懒得理你!自己的悲伤都逆流成河了,哪里还有空去管别的?
云喜带着孩子在河边圈了一块地,立了个二进的院子,生活了差不多十来年。平时也没什么人来骚扰他。吉吉从来了就是这么一丁点儿大,光靠母亲的仙元活着,而且极喜欢迈着小短腿儿就离家出走,云喜是气都能让她给气死。
等云喜抱着孩子推开家门,就看到院子中间空荡荡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个大内湖,看起来有些怪异。
吉吉立刻跳下地,冲向内湖,迈动小短腿儿狂呼道:“干爹干爹!救命!我娘要打死我了!”
云喜追了两步,好气又好笑:“小心点!”
内湖里钻出来一条鲛人。
他面颊两侧长着美丽的鳍,像琉璃般的扇形,衬得俊美的面容像幅画般赏心悦目。伸出的手臂上有微蓝的倒扇,在他出水的时候就收了回去。这一切都证明了他比珍珠漫长得多的年头。
他是远古鲛人之王。当初陪云喜一块儿献祭的那只。院子里的内湖就是为他准备的,直通外河。
伸出手抱住了跑过来的小短腿儿,那原本隐忍沉默的面容出现笑意。他低头亲了亲吉吉的额头,表示安抚。
云喜走过去,拉起裙子坐在湖边的石头上,把脚伸进了水里,道:“清流。”
清流抬头看着她,指指吉吉,有求情的意思。
原来他不会说话。
云喜和他相处久了,自然明白他的意思,顿时好气又好笑,道:“她可不用你担心,还没动她呢就开始讨巧乖了。这个脾气都是你惯的,下次跑出去不回来出事了,都要你负责!”
清流看了看吉吉的脸色,又有些讶异地看看云喜。
云喜皱了皱眉,道:“我也觉得奇怪……今天出去那么长时间,脸色竟没变。”
这里是魔道,吉吉就算出去吃别人,恐怕也找不到合适的。更何况,她这么小,不被别人吃了都算不错了,哪里有什么本事去吃别人?
思及此处,云喜把吉吉抱过来,道:“吉吉,你跟娘说,你出去以后,吃什么了?”
吉吉躲避着她娘的视线,她娘教育她过她,出去以后不能随便跟旁人走……魔族虽然不爱管事,可要是沾上了,就基本上没什么善意。
“娘,娘,我就是……”吉吉哼哼唧唧的,眼珠子转悠得咕噜咕噜,快速找着借口。
云喜板着脸,道:“说实话。那时候抱着你那个人是谁?”
闻言清流抬起头,讶异地看着她。有人抱着吉吉?
吉吉缩成一团……
就在这时候,敲门声传来。
院子里的人都皱了皱眉。
从来没有人来敲过门……
这十几年来,他们和外界几乎可以说是没有任何交集。
云喜隐约有些预感,恐怕是街上那个抱着吉吉的男的。
当时因为那人气势十分惊人,眼神也十分露骨,把云喜也给吓着了。可是云喜已经不是当年的云喜,现在反应过来了,其实也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
她为母则强,更何况家里还有清流这个镇宅神兽,没什么好怕的。
那敲门声越来越大,看起来似乎有些不耐烦的意思。
云喜把吉吉塞给清流,站了起来,道:“我去开门。”
吉吉仰起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