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窟的领域比云喜想得要大得多。
这里曾经是妖族的始祖们的降生之地,在最远古的时代,是一片繁荣的妖之国土。
旱魃派出去的人匆匆而去,直到第二天才把消息带回来。
只找到了乌鸦……赤瞳还是没消息。乌鸦已经答应马上带着部下过来。
彼时云喜刚刚起了身,对着陪葬室的那面大古镜梳了梳一头长发,突然想了起来,回过头,问从刚才开始就一直站在她身边看着的月和,道:“昨天清流是在主墓室过的夜?”
月和道:“恩,他在看守魔婴。”
云喜想了想,便偷笑,道:“那岂不是和旱魃过了一晚上?”
月和呆了呆。他那根筋一向不太敏感。战友部下什么,他也绝对不会往人家的私生活上去想什么。
云喜的心情突然好了起来,道:“清流是个好人……”
是真好人。
这么多年相处下来,云喜对他的性格十分了解。他这么大岁数了,却又是个相当单纯并且温和的人。看着好像没什么脾气,对所有人都很好,可是又有自己的底线。
云喜有的时候都想,这世上大约不会有比清流更靠得住的人了。
所以她才心怀鬼胎地让吉吉认他做干爹……
“旱魃,伏羲天女,若是不变身,看起来跟他也很相配。而且清流身有水火之毒,寒毒发作的时候那么要命,有火性又不惧旱魃的火炎之毒。旱魃呢,在他身边的时候又可以维持原貌……你说,这叫什么?”
月和盯着她那雪白的小手指。她想事情的时候,还和从前一样,那小手指就在头发身上,绕啊绕啊绕。
他漫不经心地道:“叫什么?”
云喜笑道:“叫天作之合啊。”
月和:“哦。”
云喜:“……”
瞬间就有了一种鸡同鸭讲的感觉!
好在这时候,旱魃进来,说是乌鸦到了。
月和的面色开始渐渐变得有些凝重……
这位妖王……不幸是被他亲手砍了头的。
是老对头了,自然了解那人的脾气,非常暴戾,冲动,不怕死。如果不是这样,他也不会早早地就带队去袭击天魔巢。若不是天魔还需用他养阵,他也活不到现在。
月和是做好了打算的……
云喜看他的脸色,道:“怎么?”
月和淡淡道:“没什么。”
他只是在想,若是这位不听话,那乌鸦墓的阵眼,干脆就第一个毁掉好了。
旱魃在旁边,眼观鼻鼻观心。
月和道:“你在这儿陪她……孤自去见乌鸦吧。”
这句话是对旱魃说的。
云喜没反应过来……
但是旱魃就眉心一跳,只在心里暗暗想着,只怕月和已经动了杀心,虽说事先是通过气的,可是乌鸦的脾气实在是难驯,只盼他这次,能先沉住气!
“是。”她道。
云喜目送月和出去,才把视线转向旱魃,道:“你的脸色越来越白了,一点都不像旱魃,不要紧吗?”
旱魃愣了愣。
云喜道:“你也……别那么紧张。我们是自己人。”
她是想得简单,清流是她的挚友,这么多年来如兄长一般照顾她。既然清流和旱魃好,就算现在还没确定好关系,那人家也算半个嫂子嘛。
看着愣愣的旱魃,云喜忍不住笑了起来,道:“你坐啊。”
旱魃深吸了一口气,坐在她身边。
云喜哪里知道她是什么心思呢,只是一边继续把头发梳好,一边道:“清流是个难得的好人啊。你真有福气呢……”
旱魃心里挂念的,却是正同月和谈判的乌鸦。她只勉强笑道:“是啊,清流是个好人。”
“是真好,不是奉承你”,云喜笑道,“又强,又耐心,对孩子也很好。虽说现在不能说话,可我想他能说的时候,也不会是个太吵闹的人。偏偏对孩子特别有耐心,孩子缠他一天,他也不嫌烦的。这样的人,在一起的话,肯定能过的很好……”
她只管滔滔不绝的夸。
旱魃反应过来,突然问了一句,道:“既然这样,你为什么不跟他在一起?”
云喜被顶的莫名其妙。
过了一会儿她才回过气儿,道:“我有孩子啊,孩子又不是他的,为什么要和他在一起?”
旱魃意识到自己失态……低下头,倒是不吭声了。
云喜说的这个理由,当然不是真的……她自然不是要为孩子的爹守节,那时候还不知道孩子的爹是个什么东西呢!
只是她一个没心肝的人,和一个再怎么好的男人生活在一起十几年没有走到一块儿去,很奇怪吗?再则,清流似乎也完全没有那个意思,大约是因为心里有人吧。
被旱魃顶了一句,云喜到底是觉得有些不舒服。只不过后来想想,这姑娘是伏羲天女,就算后来半辈子都在流浪,大概从小也是捧着长大的,所以难免有点脾气吧。
转念想想,那岂不是正好和半点脾气都没有的清流配成一对儿?
正在她自己想的高兴的时候,旱魃突然道:“再好的人,也没有缘分……我又,活不了多久了。”
云喜愣了愣,然后就皱眉……对啊,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她想了半天,道:“你已经重生那么长时间了……元神早就凝聚得差不多了,就算这次魔婴打散了你的肉身没了,元神还在啊。我们出去以后,还是可以为你重塑肉身的。别说你了,清流也就是在魔道有个样子,出去以后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