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和领着云喜大摇大摆地回到了旱魃墓。
伏羲天女已经化身旱魃,身材魁梧,浑身赤红,面目狰狞。
她手捧着一个匣子,和乌鸦静静地跪在墓道两侧。
月和的脚步轻轻碾了过去,然后停在她身边,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
旱魃哑声道:“陛下……臣,献上夕佛墓阵眼。”
夕佛被她一爪子剜了心,自然没有再蹦跶起来的可能。余下者,群龙失首,很快就被旱魃和乌鸦的人联手打败。
旱魃抢先一步,找到了阵眼,取出了阵眼魔婴之心。
而此时此刻,夕佛墓的俘虏们,都在殉葬坑,静静等待着自己的命运。
云喜不自主地看向月和,猜测,他会怎么做?
应当会直接,毁掉这魔婴之心吧。他几乎已经确定,这群人靠不住了。
月和却是看着旱魃,道:“你来动手吧。去殉葬坑,当着那群俘虏的面。”
旱魃的身子顿时就僵了僵,然后勉强道:“夕佛墓中也有不少神族将领,昔日战死于沙场的。行刑之前,您就不想见见吗?”
月和淡淡道:“既是已经战死之人,孤只当他们还是昔日为神族浴血奋战的英雄。见不与见,还有什么必要?”
他反问旱魃:“难道,你不是这么想的吗?”
旱魃沉默了一会儿,道:“您说的是,臣,这就去。”
说着,她弓下身,站了起来。
此时旱魃心下就如同火炎之毒再次发作,手里捧着那匣子,自己也没意识到自己的手在抖,抖得那匣子几乎都没有捧住了!
云喜突然叫了一声:“旱魃。”
她茫然回过头,恍恍惚惚,几乎看不清楚眼前这个人是谁。
云喜道:“清流呢?”
清流呢?清流呢?清流呢……
这个声音如同魔魅那般,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
对,只要等清流回来。只要,等清流带着月和的女儿回来……
可是恍惚间,旱魃又觉得不是那么有把握了。
云喜之前说什么……
“他是个好人,你真有福气……”
“在一起生活,会很开心吧。”
……
旱魃用力甩了甩脑袋,赤红色的长发甩出不少火星子。她道:“不知。”
云喜有些狐疑地看着她,最终道:“我知道了。”
旱魃低垂下头,加快了脚步。她只怕,自己在月和身边,再多呆哪怕一瞬,她就会忍不住扑上去和他同归于尽!
乌鸦一直跪在地上没吭声,直等月和旱魃都远了,才擦了擦汗。
这旱魃墓真是热死个人。
不过他现在倒是十分庆幸……被月和盯上的不是他。
……
月和带着云喜回到陪葬室,一回头她就把外套给脱了。
月和:“……”
云喜:“好热啊,衣服都要能拧出水来了。你怎么一点儿都不怕热啊,身上穿了有三四层吧。”
月和道:“我是……心静自然凉。”
云喜哭笑不得,拿着衣服拧了拧,好像真能拧出汗水来。她也知道月和不是什么狗屁的心静自然凉,主要是人家修为精深,所以环境对他的影响会越来越小,这种程度的炎热还不需要靠他自己的排汗来调节。
云喜想了想,又脱了件衣裳,一边道:“清流到现在都不见人影,我有些担心呢。”
月和道:“吉吉无恙。你放心吧,他是四海鲛人之王,在这地界儿上,没人能为难他的。”
除非生离亲自来。可是生离又没吃饱了撑着……给自己招事!
云喜慢慢地看了他一眼,道:“我觉得奇怪,你为何,非要旱魃,亲自去……若是为了让她表明她的心意,我觉得,你似乎不需要。”
他不需要旱魃的忠诚证明。因为,他打从心眼里,是已经不信旱魃了。
闻言,月和倒是笑了,道:“没有心,倒是通透聪明了。”
云喜默默地又脱了一件衣服,这回就只有一件单衣穿在身上了。
月和:“……”
她回过头,道:“什么?”
月和默默别开了视线,道:“不为何。只是她既然要装样子,孤就让她装个够。”
旱魃自己跑来假意投诚,没谁逼她。既然她自己觉得自己能破釜沉舟,月和也不觉得自己是在逼她。
眼看云喜想把最后一件底衣也脱了,穿个小兜子就出来溜达了,月和连忙按住她的手,道:“别脱了。”
云喜莫名其妙,道:“不脱热啊。”
月和心想,你要是再脱了,就轮到我热了!
他几乎是吼了一声:“不许脱了!不然像什么样子!”
云喜是第一次被他吼,哆嗦了一下,倒是蔫了,心想,有什么了不起的,不脱就不脱。像你这种人,要面子不要里子,活该热死!
月和吼完其实就有些后悔,看她没翻脸才松了口气,扭开脸道:“……安生呆着吧。”
云喜嘀咕,我一直很安生,就你不安生,你全家都不安生!
……
旱魃去殉葬坑处决了俘虏,墓室里的温度不由得又高了几度。
连乌鸦都热得满头是汗,站在殉葬坑门口见她出来了,不由得道:“您行行好,就好生憋着吧。不然我们这些人,不等到月和动手,倒是要先死在你手上了。”
旱魃慢慢抬起眼睛,哑声道:“他剐了旱魃墓的阵眼,挖了魔婴的心。在外招摇了一圈,必然引得妖窟人人不得安宁。夕佛墓已经覆灭。接下来,他会把咱们当成炮灰,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