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喜是真高兴,兴致勃勃地就开始在云和殿准备小宴。
井相的伤主要是寒毒,她就显摆似的从那些幸存的酒坛子里挑出了最最最得意的青藤酒。
这是赤瞳最拿手的一种酒,性烈,能稳固丹田甚至识海,最适宜用来滋补井相这种情况。
可是这种酒又非常难酿,云喜失败了都不知道多少次了……
就出了这一坛,还幸存了下来!
她可别提多得意了!
入夜时宴未开,云喜就跟陛下在那显摆了半天。
陛下故意道:“平时见你小气得跟什么似的,原来只是对孤小气罢了。看你赏臣下,很大方嘛。”
云喜道:“陛下是自家人,不需要我另外花功夫收买啊。”
陛下道:“如果孤非要你怀里那坛酒呢?”
云喜警觉,道:“这可不能给,就只这一坛了。”
陛下顿时就露出不高兴的表情。
云喜想了想,又抠了抠酒坛子的边缘皱着眉做出忍痛的表情,道:“那您拿去……反正咱们也有别的好酒。井相都吃了这么多丹药了,我这酿酒也还不纯熟,再好也好不过丹药……”
陛下:“……”
云喜塞到他怀里,道:“给您吧。”
顿时他就啼笑皆非,故意道:“那,孤就却之不恭了。”
然后,就当着云喜的面,把那坛酒给……
喝!光!了!
云喜:“……”
陛下轻微嗜酒,但是很少在云喜面前。云喜从未见过他一口气这样灌进去一壶酒……
他品了品味道,然后道:“还不错。不过比赤瞳的酒,还是差了些。早知道应该留给井相,他不曾喝过赤瞳的酒,或许还会十分惊艳。”
云喜:“……”
陛下道:“喜儿,你怎么了?孤怎么觉得你好像要哭了?莫非,是生气孤喝了你的酒,还说这种话?”
云喜:“……”
她深吸了一口气,硬生生地把那口气憋了回去,又琢磨着想说两句漂亮话圆过去吧……
他突然一伸手,轻飘飘地就把她从椅子里抱了起来放在自己身上,笑道:“孤知道你没这么小气的。自己答应了……”
说着竟还想低头亲她!
云喜终于忍无可忍,挥出了拳头!
……
陛下喝得微醺的时候就会有点不正常,这云喜是知道的。
但是……
首先她不确定他那时候是不是已经微醺?
以及,她觉得他喝酒之前就很不正常了!
看到井相活着回来了,她的心情是真的很好。从今天下午开始脸上就没断过笑容。
云喜是个心软的人,对生死看得还是很重。井相能回来,一声“臣归了”,道尽了艰辛和沧桑。她竟是差一点要落下泪来……
陛下的心情很复杂。
那个人是他一手扶起来的,就是为了以后如果还有特殊情况,云喜能多一个助力。
可是看着她这副他所期待的欢喜模样……
隐隐又觉得好像并没有他自己先前所以为的那么高兴啊。
被打了以后竟是更激起了性子来,索性把人一扛入了帐帏,按在底下胡搅蛮缠。
云喜刚开始还反抗来着,后来就有点晕乎乎的。
她想说,您太不要脸了……
一张嘴又被他顺势深入亲了几口。
云喜没忍住,伸手搂住他的脖子。
其实刚才有点生气,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又吻得很煽情。
因知道待会儿有宴,动真格的是不可能,她又舍不得这带着酒香的唇舌和胸膛,只得生生把自己的火气给压了下去。
什么叫,色授魂与……
酒香把她的眼睛熏染得微微发红,更添几分潋滟之色。
她其实有些贪慕他……
又不甘心……
所以看着便有些委屈。
那副表情真真能要了他的命,气喘逐渐重了,可是时间不多了,只好匆匆磨了磨她脖子上的嫩肉,翻身起来想去败败火。
云喜连忙拉住他的袖子,道:“陛下,您现在走了还回头吗?”
陛下:“?”
他有点懵,顺势拉住她的手,道:“怎么?”
云喜有点着急,道:“陛下那个‘折磨’未免也有些太久了,我都知道错了,大不了陛下想要怎么样,都依您就是了。”
陛下:“……”
她搂着陛下的手,亲了亲人家的手背,抬起头眼巴巴地道:“陛下今晚……”
陛下低头看着自己那只已经僵在那的手,瞪着眼。
云喜摇了摇那只手,道:“只当喜儿求陛下一睡。”
“……”
他抽回手,笼进了袖子里,然后低下头,表情有些严肃,道:“好。”
……
云喜似乎是怕陛下的火彻底灭了会出尔反尔,宴上就一点儿也不正经。
因为最近王庭实在是出了太多事,匆匆收拾出来的小宴果然只有一桌。
客人也只有井相一个。
客人忙着向女王回禀,自己是怎么遇难的,怎么脱险的,受伤的情况怎么样……
女王殿下正忙着在桌子底下,撩陛下的腿。
陛下:“……”
“井相这段经历可以称得上是九死一生了。”她道,表情十分正经。
井相有些激动,道:“有臣这样的运气的,也不多。”
他心下感激的是,这段时间他生死未卜,他那失了心智的夫人子归在府中,陛下也派人妥善安置了。回来见到子归,虽然还是一副木头的模样,但他竟是差点老泪纵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