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云喜开始临朝,王庭就开始突然开始下起了延绵不断的大雨。每天在朝会上,这场大雨都是被讨论的重点。
王庭上次大雨不断,还是千年前。然而王庭的节气一向掌握在太祭署手中,该晴则晴该雨则雨。不然,同凡间还有什么区别呢?
节气反常,必有妖异。那时候,月和纠察原因,派出大将,斩杀了一条作祟的夔龙。然后风收雨歇。
说到这只夔龙的来历,又和上古战神蚩尤扯到了一起。
蚩尤有坐骑名夔牛,出入水则雨,其光如日月,其声如雷。在神妖混战之中,夔牛被盘古族人捉去,剥皮制鼓。其妻是一条不起眼的小蛟龙,避世而居生下了夔龙,长大以后誓要水淹王庭,为父报仇。
现在,那条孝顺夔龙的皮制成的鼓,还和其父的夔牛鼓一起,在正阳宫摆着呢。
云和殿下。
云喜看着绵延不绝的雨水,听秋风讲故事讲得口干舌燥,表情就有那么点呆滞了。
“你是说,这是有妖物作祟?”
秋风笑道:“要不然,就只能是太祭署玩忽职守了。”
这雨,已经接连不断的,下了三天三夜了。
白奴和太祭署都焦头烂额的,秋风自然乐得来落井下石。
而云喜自然不信白奴会没事下几场大雨来烦人。可是白奴找不出降雨的原因,她也很烦躁啊。毕竟作为女王,关心民生是她的责任啊。
青奴不客气地道:“若说有妖物,谁知道是不是云相手下的妖物作祟?毕竟,云相可是能为了一介女奴在朝堂上斩杀大将的人啊。”
闻言,秋风立刻露出了嫌弃的表情,道:“我家大人为府中女奴讨回公道,那是仁义。你以为谁都像白大宰,把妖当成是宝贝似的供起来?”
云喜倒是回头看了他一眼,若有所思。
上次秋祭的时候也是呢……
如果说青奴是陛下的脑残粉,那秋风,也是云染的骨灰级粉丝了。
可是,秋风看起来,好像并不知道云染的身世呢。
听说云染待手下极好,难道,就当真只是利用吗?
正想着呢,雨幕之中走过来的一个人。
刚开始的时候,云喜甚至没认出来那是谁。
宽大的斗笠压得低低的,遮住了半张脸。他罕见的一身白衣,被雨水打得半湿的衣裳贴在身上,勾勒出平时很难注意到的匀称的胸肌的形状。
就算长相再妖娆精致,到底是从武之人啊。
直到他走到云喜面前,摘下斗笠,淡淡一笑,眼角眉梢都带着妖挑,道:“殿下。”
云起仰起脸,道:“云相怎么会来?”
而且还穿成这样……
的确很惊艳,然而这个人,最不缺的,就是给人惊艳的感觉啊。
云染殷红色的眸子看了她一眼,薄唇轻启,低声道:“臣想,臣已经找到了大延绵不绝的原因。因超出了臣的权限范围,所以特地来请示殿下。”
向来跋扈的云染,有明白自己的“权限范围”到底在哪儿的一天吗?
不,他不是来“请示殿下”的。而是来,“告诉殿下”,他要干坏事了。
云喜道:“什么权限?”
他微微一笑,道:“搜查白府的权限。”
云喜:“……”
“近千年来,皇朝已经没有什么像样的大妖了。妖族,要不然就是在皇朝之中为奴,受尽折磨难以寿终正寝,更别说修行提升。要不然,就是在下界夹缝求生,寸步难行,怎么可能还能对王庭形成祸害?此番祸在王庭,恰巧,年份久远,生活优渥的妖,王庭附近就有一只。”
珍珠……
然而,听云染说起妖族的处境的时候,不知道为何,让云喜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云染看了她一眼,又道:“更何况,它还跟随能呼风唤雨的白大宰,数千年啊。”
青奴立刻变了脸色,道:“云相你是血口喷人,珍珠早早被封印,何以作乱?”
云染有些嘲弄地道:“千年来,你见过那鲛人几回?它的能力,你又能知根知底?”
青奴一时膛目结舌。珍珠性情孤傲,不喜外人……
云染正色道:“请殿下首肯。”
青奴焦灼地看着云喜,有心想要反驳,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反驳。毕竟,如今大雨不断,给王庭也造成了极大的困扰啊。
云喜沉默了一会儿,才道:“云相的猜测不是没有道理的。”
顿时青奴脑子里那根弦,就断了。
他愤愤地想,这女人上次能在朝堂上纵容云染斩杀荣成,便已经说明她……
正想顶嘴,就见秋风一脸期待地看着他。
“……”
青奴只好把已经到了喉咙口的话,给咽了下去,焦躁地开始想办法。
这时候,云喜道:“云相,何不借一步说话?”
云染看了青奴一眼,笑道:“是,殿下。”
他都看出来了……
云喜也顾不得许多了,朝青奴使了个眼色,意思是让他先去寻白奴商量,再不济也该让白奴先做好准备。
然后就转身走在前面。
云染跟着她进了殿。
他淡淡道:“喜儿的心,还是向着白奴的。”
云喜脚下一僵,才回过头,道:“公事公办。白奴贵为皇朝大宰,仅凭云相的一个猜测,便要搜查白府……恐怕还是有些牵强的。”
“倒是有几分为君者的思虑。可是,却还是缺乏一些魄力呢。王庭水脉众多,在这么下去,水源迟早会失控的。王庭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