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诗涵的眼底缓缓流动的光晕都好像是快要被寒冰给冻结住了一把,她怔怔望着面前容颜如画般美妙的女人:“南浅,你听我说。”
苏南浅的眉眼之中几乎在一瞬间就只剩下了凌厉与凉薄,几近碎裂一般:“容诗涵,你确定?”她的语气生硬且寒冷,像是对待一个陌生人一般。
“浅浅。”一只温凉且指骨分明的手落在她的肩膀:“别动怒,周围可都是有人看着的。”低低沉沉的嗓音轻盈巧妙地灌入了她的耳中,带着丝蛊惑,温热不经意之间就落在了她的耳畔。
是啊,她怎么能够忘记了自己依旧是那个被万人所鄙夷的安城第一名媛呢。自然是要时时刻刻注意的。想到这里脸上竟然浮现出一种淡淡的微笑来:“我看这公园也不必逛了,我们还是回病房之中好好说清楚。这样才行。”
说完也不看谁,只是沉着脸兀自转身,眸光断裂开来。
容诗涵只觉得脚底发麻心里发寒,她就知道完蛋了。
*
病房之中,缓缓流动着柔顺的空气以及那经久不变的淡淡消毒水味道。
苏南浅双手握着一个高高的玻璃杯,双眼之中满是水光流转的平静,只是坐在小沙发上望着窗外的滴翠一般的银杏树。
慵懒坐在床沿上的男人眸光含笑,他的容颜如雪柔干净:“浅浅,别这么严肃。”
她只是当做没有听见一般,将视线落在了对面小沙发上的容诗涵:“好了,现在这里没人,你把你要说的和你想说的都说出来。”末了眼风凌厉一扫:“你最好想清楚再开口。容诗涵,你知道的,我的脾气不好。”
容诗涵望着对面的她,她的容颜干净如斯,美好如斯,却也寒冷如斯。能够感觉得到空气在自己的肺中很艰难的流动,好像随时就能够被阻断一般。深深吸了一口气,凉悠悠的气体灌进来让她的脑袋清醒起来。
“南浅。”她尽量一种轻到不能再轻的口气,眸光与她的目光撞上:“他现在和家里面冷战,除了公司总裁的位置,什么也没有。只要…只要我收留他一年。我们就能够在一起,我们就能够永远在一起。”
说到最后,再平淡的口吻也变得十分激烈起来。
“在一起?”以一种极其嘲讽讥诮的口气,好似听见了极其可笑的事情一般。苏南浅原本平淡的嗓音也莫名拔高:“容诗涵你他妈给我清醒一点,不要栽在同一个男人的手里,你给我带点脑子!”
池慕辰的眼瞳灼灼地望过去,他本来还想替好友说上那么两句话,不过照眼下这个状况看,他还是不要进去插话好了。每每看见女人之间的唇枪舌战,他总是要忍不住惊叹一下。原来在争执的时候,那才是女人口才最好的时候。
伴随着苏南浅的嗓音落下,满室的寂静也由此袭来,带着些致命的味道。容诗涵的手竟然不由自主地拽紧了白色衬衫的下摆:“南浅…你懂不懂,那种感觉,经久之后他叫我一声阿涵。如果,我是说如果,时隔多年的这种感觉,啊,我知道你不懂。但是,南浅——”
她顿住了,也不知道自己接下来应该说点什么。只是望着对面目光清浅如水的女人,希望她能说点什么来回应。果然,是死一样的沉默——
苏南浅只是觉得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人挖出来,然后肆无忌惮地暴露在风中,那么裸露,那么凉。她从对面那张俏丽的容颜之上移开视线,然后目光缓缓下落,落在自己手中端着的那杯白水之中。
透明,莹润,冰凉。
缓缓举起玻璃杯,一点点送往唇边。仰头,开始灌入冰凉的液体,是不是这样子就能够浇灭心底隐隐升起来的火焰。渐渐地,一杯水悉数灌入喉间。
在她将将要放下玻璃杯的时候,对面的容诗涵的嗓音夹杂些焦急开口:“南浅,你倒是说说话。你别沉默,你明明知道你沉默的时候是最吓人的。”
一丝冷笑从她妖异的唇角溢出来,只有如云雾般缥缈的笑声贯穿在这个病房之中。然后她将手死死一扬,手中的玻璃杯狠狠砸了出去。
啪啦啪啦的刺耳之声。
她不是故意的,但是却意外精准的砸在了他的脚边。男人温凉的眉眼之中全然是波澜不惊,如琢如磨一般的眉眼之间尽是温和:“浅浅,你怎么这么喜欢砸杯子。”说完便沉沉笑起来。
还记得上次在他的卧室,她也是那般,没有任何迟疑地将一个杯子砸碎在他的面前。他当时就在想,这个安城第一名媛的脾气还真是不小。
容诗涵显然被吓住了,怔怔望着对面女人青山绿水一般的容颜。她轻轻道:“南浅…我——”
话还没有来得及说出口,苏南浅便陡然站起来,直直朝着她走过去。一把将她从小沙发之中拽了出来,二话不说便去扯她身上的白色衬衫。
“南浅,你做什么!”
苏南浅的眉眼之间尽数都是凛冽,也不回答她,只是依旧伸手去拽她身上的白色衬衫下摆,企图将白色衬衫给推起来。
指骨分明的大手在这个时候轻轻握住了她的手腕,嗓音温和:“浅浅,你平静一下。”望向她的时候,他的眼神之中就连碎屑都是那般情长温柔,再也容不得其他。
她的手终于从那雪白的衬衫上滑落下来。
“容诗涵。”她终于开了口,不知道是不是刻意压抑自己怒火的原因,声音听起来有些颤:“你自己把衣服掀上去看看,你看看那道狰狞可怖的疤,你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