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便是出院的日子,苏南浅有些惆怅,她还没有找到合适的房子。当然,准备从诗涵家搬出来的这件事也并没有告诉池慕辰。
她从病房里面出来,然后漫无目的地数着医院的地板砖格子。是的,她和池慕辰相处的气氛几乎是降到了冰点。所以,她一般就在小公园或者是到处闲逛,也不想和他单独地处在一起。但是好像他也根本不在乎,垂着眉眼,也根本不看她。
乐得清静,她对于这种相处方式求之不得。
就在小公园后门口的地方,看见了一袭白色大褂的佳人,温十月。温十月的身姿气场,娉婷窈窕,丝丝缕缕都能散出勾人的味道来。她走过来,眉眼爽朗:“南浅,你在这里做什么?”
苏南浅明丽的容颜上轮廓很是柔和,微微一笑:“没什么,病房太闷了,我出来走走。”说完又将视线落在她的眼睛上:“你呢,在这里做什么?”
“刚刚吃了中午饭,我出来买两杯咖啡。”温十月说到这里还举了举手中的两杯星巴克咖啡,递了一杯过来:“南浅,来。”
苏南浅的视线落在她明亮的容颜之上,盯着那杯递过来的咖啡,但是没有接过:“两杯……貌似还有一位吧。今天就算了,改日你请我喝咖啡,行吧?”
“这样,好啊。”温十月笑笑,颇有倾城之姿,露出点点白牙说道:“我记得没错的话,应该明天就出院了么,就是……池公子。说实话南浅,对于你和池公子,我还蛮看好的。”
“看好?”苏南浅听得微微一怔,眸光滞了一下,旋即开口:“为什么看好呢,就连我自己都不看好。”
温十月的表情淡淡却掩不住眉眼间的风华:“我也不知道呢,感觉吧,总感觉你和他,很配的样子。”说完她不由自主地握紧了手中的咖啡杯:“不像我,我感觉自己和谁都不般配。准确一点来说,我觉得自己和整个世界都是那么的格格不入。”
不知为何,苏南浅听她这样子说,心里面泛起了悲凉来。与怜悯无关,只是感概一般的悲凉,眼前的姑娘是一个被爱情狠狠折磨却依旧能够笑得温暖如初的人,她好坚强。说实话,从某方面来讲,温十月和她,真的很像。坚硬的外壳,不堪一击的内在。
“十月,怎么会和谁都不般配呢,还有他。”苏南浅不知道从自己的口中提及莫归年是否合适,只是话一旦说出口了那总是要继续说下去:“恩,十月,我是真的觉得,他——”
“南浅,我结婚了。”温十月如山水画般明亮的容颜上表情淡淡,只是突兀地打断了她没说完的话,继续温暖明媚地笑着:“还没来得及告诉你和诗涵呢,我结婚了,恩,感觉很突然是不是?”不是她不愿意去听南浅接下来还要说什么,只是她觉得,无论说什么,好像都并没有那么重要了。
苏南浅那黑白分明的杏眸之中的微光流动得十分缓慢了,仿佛随时都能够停止一般。她晶亮莹润的瞳眸微微一缩,像是要隐藏在云层后面的星星一般,有些僵住:“确实,还真是让我有些猝不及防。”然后唇角透出来的笑意有着丝丝无奈。
她没有继续去追问和她结婚的那个人是谁,虽然,她几乎有些怀疑是不是真的存在这样一个和她结婚的男人。毕竟,温十月那么爱莫归年,只有自己食髓知味,只有温十月自己,才知道,她爱莫归年,爱得有多深——
也有多恨。
温十月的手指缓缓收紧,将那纸质的咖啡杯捏得有些变形。她还是捕捉到了这一个细节,从这么一个简简单单的细节,就可以看出一个人内心的游移和挣扎,是根深蒂固的。苏南浅的视线从她的手指转移在了她的脸上:“还有一杯是谁的呢,我想不可能是莫医生的。”她的直觉告诉她,不可能是莫医生的。
温十月的心头凉悠悠地一跳,然后漫不经心地开口:“易凡的。”说完一眼便瞄见对面的南浅表情一僵,她继续开口:“我听说,他是你的前男友。而且……是刚分手不久的那种。”
山水在刹那落入她的眉眼之间,波光流转在盈盈杏眸之中,平添了芳华。苏南浅一张倾城绝世的容颜上泛起了幽幽的寒意,冷冷开口:“是啊,他是我前任。光光是说出来,就已经足够让我恶心。”脑海之中不由自主浮现了那张英俊熟悉的容颜,他怎么就能这么狠心。这是她至今都没有想清楚的问题。
“南浅,你不要误会。”温十月的声线依旧平稳,只是能够明显听出来那凉下去的语气:“他在追我,老是约我吃饭。我觉得很烦,而且,老是以科长的身份要求我做这个做那个。这不,又让我出来帮他买咖啡。说实话,他追女孩的手段,真的很拙劣。”
易凡啊易凡,你说你追谁不好,偏偏要追十月。果然,你是不知道除了莫归年,没有谁能够走进她的心了吗。是的,你不知道,要是你知道莫归年在温十月心中有多么重要的话,我敢肯定你会后悔的。
苏南浅眸光迷离地盯着面前容颜清丽的她,思绪疯狂泛滥,记忆像是涨潮的水一般像她侵袭而来——
第一次见到莫归年,是在高二的下学期。
那天,苏南浅去办公室想找班主任,告诉班主任周五的家长会可能母亲不会来。好吧,她就是不想母亲来,因为班主任老师要告诉母亲她在学校是要多么的不乖多么的放肆。她就是在走进办公室的时候——
撞见了温十月,还有她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