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讳莫如深的视线落在那红润欲滴的唇上,只是凝视,他倏尔却荡漾开了笑意:“浅浅,怦然心动是么?”
将将话音才落下,高大的身子俯身而下,疯狂卷来的龙涎香。他挡住了吊灯所投射下来的光,将她整个人拢在了阴影之间。
还没有吻下来,心脏却在一瞬间失了分寸,开始加速,然后疯狂跳动起来。很快,一直温凉如雪的手抚上了她灼烫的脸颊,眼前便是一黑,是他的脸压下来,唇自然而然覆了上来。
不似刚才那般浅尝辄止,他似乎有些猛烈,有点像是一头被困良久的兽。一霎时出了牢笼,便一瞬间肆无忌惮。
凉薄,似火,矛盾,窒息。
她只是感觉到了头脑开始慢慢的缺氧,她不是没有接过吻,可是和眼前这个男人接吻的感觉——好像是自己被一头猛兽撕咬着,下一秒就会粉身碎骨。
一寸寸,一分分。
他的唇就那样,一寸寸碾压着她的唇,一分分撕碎掉她的理智。不够,他只是觉得不够,觉得自己收不住。他的舌不知道何时钻空子探了进来,夹杂着风霜雨雪般,缠住她的舌,如堕深渊。
她想推开,手伸到一般却又顿住,明明是她自己要求的,现在有什么资格反悔。
男人是单膝跪在床沿上,苏南浅只觉得他的一只手扣住了她的腰身。浑身便是一紧,呼吸错乱之间,整个人去直直倒下去。
他竟然欺身压了上来。
如烈火滚油一般的吻,交缠许久她的唇舌,口齿已经麻木。在她快要彻底窒息之时,他的吻却游移到了颈间。
最后…含住了她精致的耳垂。
敏感的神经禁不起如此的挑拨,浑身俱是一震。她感觉到了拂在颈间的气息很乱很灼热,男人的呼吸变得有些沉重,且紊乱。
生理反应。
当时苏南浅脑海之中就莫名其妙蹦出了这么四个字,瞬间心底一寒。只是抖唇:“池公子,可以了。”
轻笑,她当时听见池慕辰低沉的轻笑,漫不经心的嗓音让人觉得沉沦:“浅浅,我想上你。”
如此的赤裸裸,如此的露骨,让她本来就绯红的脸上颜色更深。
啪地一声,他伸手摁灭了灯。
心头猛然一跳,被他的话语所刺激,正在准备惊慌开口之时。却只是听见他低笑,声线平稳如线:“浅浅,成为我的女人,这笔买卖,稳赚不陪。”
低沉蛊惑,好似地狱流窜上来的魔音,每一个字,都可以摄了你的心魄。
一室的漆黑,唯有流泻进来的清寒月光能让视线由此寄托。她放大的杏眸黑白分明,醉酒之意缓缓消散,分明还是头疼欲裂,却觉得自己清醒得可怕。
惊慌之后,是如死水一般的沉寂。他的吻湿漉漉的,在脖颈处,如灵蛇一般游走,带着攻城略地的韵味。她望向窗外一轮弯弯的月亮,语气清寒:“池公子,你要睡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为什么非得是我。”
“没冲动。”
他阖着双眸,在月光之下长长的睫毛在眼睑处投下了些许阴影。苏南浅以为自己没有听见,却又复而听见他道:“只有对你,才有。”
这些话,他保证是字字属实。
鼻端萦绕着的是她身上近乎凛冽的幽香,那是她自带的香味。勾人魂,慑人魄,引以为傲的自制力,被一寸寸碎裂。就好像是站在巍峨雪山高出的他,一下子,雪山崩了,连带着他也崩了。
“可是池公子,这笔买卖我不想做,我说得很清楚了。”浑身软绵绵无力,任凭他的吻在颈间肆虐。方才被他凉薄之唇吻过的唇,此刻竟然好比火烤,灼烫得好似下一秒就可以沸腾。
现在他欺压在她的身上,眸光寸寸碎裂,那是他清醒的理智。一只手依旧抚着她的脸颊,另一只手却悄然伸进上衣,蜿蜒而上。
一只素手隔着薄薄的衣料挡住那准备肆虐的大手,她微微咬牙:“池公子,方才没听见我说话吗?”
黑暗之中,那双流墨般的星瞳染上情欲,声音微哑:“听见了。我的回答也是一样,我想睡你,而且是想合法的睡你。”
心头仿若被什么轻轻挑拨了一下。
他却又轻轻开口,声线似鬼魅袭来:“你所谓的怦然心动,感受到了么?”
他池慕辰见过的女人不少,无一不是死皮赖脸要勾搭他。偏偏是这个安城第一落魄名媛,还要在他身上找怦然心动的感觉。
清丽绝美的容颜在月光之下朦胧缥缈,山水流转在一双黑白分明的杏眸之中。半晌,她语气疏离平静:“没有,没有任何的怦然心动。”
只有惊心动魄,只有那种心脏在一下秒就会被吞噬掉的惊心动魄。
她微微感觉到身子上的男人微微僵硬了一下,许是激怒了这个傲兀的池公子,他的吻却又漫山遍野地灌下来,比先前更加来得急,来得猛。
“不要…”
她有些呜咽,不知道为何,就是突然发出了呜咽之声。
男人豁然抬起头,伸手开灯,光亮瞬间照亮偌大的卧室。如画的眉眼垂下来,凝视在她娟丽的容颜之上,眼眶之中分明没有任何眼泪。可是那双澄澈的眸中,委屈泛滥。
约莫,是真的怕他,怕他就此要了她。
翻身下床,眸光微微泛滥,指骨分明的手替她掖好了被角。凝视眼前男人如山水画卷般精致的眉眼,在她恍惚之际,额头突然一点凉薄:“浅浅,晚安。”
他吻了她的额头,然后温柔说,浅浅,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