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贾春走向洛溪之时，姬偃分了一丝注意力过去，但他没有出手，是因为知道那只小猪足以应付贾春。而今听到贾春的问题，姬偃下意识地直了直脊背，目光转向洛溪，他想知道这位年仅十六岁的姑娘会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洛溪感应到姬偃的目光，偏头礼节性地冲他点了点头，这才对上贾春灼灼的目光，哑然一笑，是的，她其实觉得贾春的问题有些好笑。
但贾春脸上从来没有过的严肃神情，让洛溪忽然觉得这个问题好似也没有可笑。
她不由得肃容斟酌了一下词句，缓缓说道：“说到享受，美食，玩乐，其实我不是不想，而是我没有时间，因为我要修炼。你问修炼枯不枯燥，其实我觉得是一种享受，享受着灵气熨贴着肉身，洗涤着肉身，让自身跟自然界更贴合，更融洽。当然，就算是享受，日以夜继，没有停歇，总会有觉得苦闷枯燥之时……”
说到这，就见贾春似要说话，洛溪不用猜也知道他想说什么，所以直接回道：“便是枯燥无味之时，我还是会继续修炼，因为还是那句话，我要修炼。”
“如此没有乐趣的修炼是为何？”贾春陡然激愤起来，“就是将所有时间用来修炼又能如何，顶多修到筑基后期，比普通修士多了一百年的性命罢了！但如此枯燥无味的一百年，要来有何益？”
洛溪惊奇地看着激愤地贾春，而他的话语更是让她惊奇，不由得反问：“修炼的最后阶段不是得道成仙吗？筑基后期这才哪到哪啊？”
她的话一落地，贾春一愣，脸上激愤消失，看向她的眼神透着莫名的意味，不是往常的猥亵，也不是刚刚的愤恨，而是嘲讽，嘲笑，似乎隐隐还有一丝同情。
同情她？
莫名其妙！
“洛师妹，”姬偃忽然唤了她一声，起身朝她走来，看向她的眼神也有些奇怪，“你认为我们真的可以修炼成仙吗？”
洛溪对待姬偃的态度要友好得多，她转身面向他，微笑着摇头：“我不知道咱们能否修炼成仙，但总有人能修炼成仙的。”
呵呵，这里面一定会有自己一个，因为有着体内神仙大人的相助，她一定可以成仙！
等等，神仙大人真的会助她成仙吗？
想到三年后的分离，想到男神上次差点让她吐血的“省力”二字，洛溪忽然不那么肯定了。
不过，在姬偃眼中，洛溪整个人都散发着强大的自信，那自信让他怀疑长久以来形成的固有观念。
那观念就是，这世间是没有仙的，修者不过是比凡人强大许多，寿命长一些的强者而已。
与其说姬偃因着洛溪的这份自信对固有观念产生怀疑，不如说是他更希望相信洛溪，相信洛溪修炼成仙的说法，相信他可以走得更远，不再桎梏于前人筑基则斩的悲惨命运。
一条看得见终点的路，一条充满希望没有尽头的路，姬偃自然愿意选择后者，这条路他在年幼时畅想过，却被人嘲笑，或善意劝解，所以他将之压在心底一个角落，但现在洛溪将这个念头重新唤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