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铃草!
好一株风铃草!
万孚尊主浮一大白,脑海里,尽是那一株俏丽的风铃草,还有手握风铃草的女子。
三年前的一个夜晚,在菀陵皇城,靠近陵冢的偏僻地境,万孚看到一位黄衣少女,手执一串洁白的风铃草。
芳心一点,寸眉两叶。
肤色玉曜,眉色淡远。
翩若惊鸿,婉若游龙。
再看眼前祝酒的女子,她已经留下深深一眼,步履聘婷,飘然离去。
她是谁!
她是谁?
她竟然懂得风铃草?
风铃草,虽然并非只有菀陵独有,但也不多见。并且,这风铃草,是他看到明萨第一面时的信物,也是二十多年前,万孚初次看到晴致时的信物。
这舞娘说出风铃草,一语双关。
她是明萨丫头?
可是,明萨丫头不是……在青城神山…遇难了?
就算万孚不相信明萨和仍述遇难,但他们怎会来到鼎界,并成为民间艺妓?
若这舞娘不是明萨,她说的风铃草,难道与晴致相关?晴致已死数十年,更没有后人留下,她如何得知,自己和晴致的故事?
万孚尊主面容仿似酒酣,目光缓慢,但心中早已翻江倒海,乱作一团。
不过,不论如何,他可以推断出的唯一一条是,这女子是为自己而来,她有很多话想提点,却碍于周边众人,无法启齿。
联想前几日,在四季燃桥赏花品茶,那两道莫名出现的绿光,还有那绑在桃花树上的,提示危险的剑鞘。
这些之间,会否有所联系?
一定!
万孚尊主笃定。
……
万孚尊主心中思虑良多,听到明萨这句“风铃草香”的侍卫,也各有思虑。
跟随万孚尊主多年的万岁军亲卫,都瞪大了眼睛,默默瞪着这个舞娘。看过明萨,他们再有意瞟向万孚尊主。
心中诧异非常。
这个鼎界舞女,竟然如此放荡!当着这许多人的面,竟然当众说出,尊主身上的香气,还十分怡人……
这已经不是调侃,这是调戏!是勾引!
然而,几个亲卫,更了解万孚尊主的心性,面对如此赤裸裸的勾引,万孚尊主竟然没有一丝厌恶。
他甚至朗笑一声,还十分享用地品了一杯酒。真是太奇怪了!
鼎界的一圈侍卫,也在心中揣摩。
都说这菀陵的万孚尊主,不近女色,更厌烦歌伎舞姬。如今,面对这个舞娘,大胆越界的话语,他竟不恼怒,看来,不过是伪装的正人君子罢了!
在一众人各自揣摩中,明萨和其他舞娘,都已经退开贵客的案席,端立在大殿正中,等候吩咐。
明萨在走回殿中央时,再次一路观察,也不见有仍述的身影。他这么久,是跑到哪去了?也不与自己照应,可真是放心啊!
明萨在心中咒骂着,面部还垂头浅笑。
“好!辛家班调教出来的人,果真喜人!”公羽鑫在高座上,再次称赞道。
明萨屈膝微拜,她闲淡妆匀,惹得公羽鑫一双眼睛,几乎黏在台下,移动不得。
万孚尊主看了眼公羽鑫,看到他那精光闪烁的眼,就知道他想些什么了。这女子有话要对自己说,该如何将她从公羽鑫的魔爪中,解救出来呢?
这时,公羽鑫再次开口道:“方才,是你要求的赏赐,这赏赐亦是为我鼎界出力,辛家班识大体!
更该赏!
该是你们的荣华富贵,一样都不会少!”
明萨再拜,与其余舞娘一起,浅声应:“奴婢谢过尊主赏赐。”
面对公羽鑫的问话,明萨皆娇笑应付着,极尽一个民间舞女应有神态。
溪水染裙,酒香醺脸,粉色生春。
然而,她心中的咒骂,却一刻也没停过。
“好你个仍述!你不是说,一定有办法,不让我落入公羽鑫的魔爪吗?现在怎么办,那老狐狸的色眼,一眨不眨,你倒好,人影也见不到,你哪里来的办法!有本事,让我看看你的办法啊!”
胸口几次起伏,明萨再次咒怨:“若我被公羽鑫留下,难道让我趁机,取了他身上的忘川奈何,再取了他老朽的人头?闹的天下大乱,然后舍身赴死?”
明萨想过,狠狠出了一口气,提醒自己一定冷静,事情还没到无可救药的地步。
心中怨是怨,脑子还是清醒的,明萨已经开始,在心中暗暗思考对策。
万一自己被公羽鑫指定,今夜留在主宫中伺候,究竟该怎么办,才能保全自己,还能接近万孚尊主?
时间越发紧迫,又该如何将鼎界意图扣押的密谋,通知万孚尊主?
心中筹谋,眉头便不自控皱了皱。
这一皱眉,让高座上,一直紧盯明萨的公羽鑫一晃神。他刚想开口寻问:美人为何蹙眉?难道有何委屈?但说无妨。
忽然,听到大殿门边,一个娇媚脆声,乍然响起。随之而来,大殿中,走进一位香艳欲绝的美妇人。
她的出现,令殿中本来的欢声笑语,渐弱几分,众人皆看着她,不敢多语。
明萨也回头去看她。只见那美妇人面不改色,眼神亦不动,自进了这殿中,便一路盯着尊主公羽鑫。
一双媚眼中,有撒娇,有埋怨,有魅惑。
所有感觉,都被她拿捏的刚刚好。
“臣妾拜见尊主。”那妇人走到大殿前方,于明萨身前一段距离处,微微一拜。
这一拜,是示意地拜过,匆匆结束,她裙摆一旋,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