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样一种运气。
黑衣魔修撩袍坐下,靠着椅背,嘴角总是噙着一抹笑。
“巧、巧啊,我怪想你的。”刘九真摩挲着杯沿,前言不搭后语的乱侃,“其实我那日被魔尊的禁制传送跑了,我也十分愧疚。毕竟是太乙兽吃了你的果子,怎么也该赔偿你……”
说起太乙兽,刘九真余光一扫,才发现桌下的太乙兽不见了。
嘿!好家伙,还知道趁机溜走帮忙通风报信,不错不错。
正夸着呢,黑衣魔修突然侧目看了看右边,似笑非笑的问:“你是不是在找它?”
一团毛茸茸的家伙站在椅子上,伸出两只前爪讨好的给黑衣魔修捶肩膀。
刘九真双眼呆滞,仿佛生涯已经一片无悔。
她扶额:“孝敬您老理所应当,那日之后,我一直想去您洞府拜访你,把吃果子的灵石还给你,仙晶虽然没有,但灵石方面绝对不会亏欠你。”
岂料黑衣魔修笑容瞬间收敛,身子向前一倾,冷然问:“拜访我?你之前还不是说一辈子都不要见到我么?”话音刚落,便抬起手掌。
刘九真习惯性的往后一躲,双手捂脸,语速飞快:“不灭城里不能斗殴有什么话好好说我也是为了你的安危高抬贵手啊大哥!”
她捂着脸,整个人瑟缩成一团,显得格外消瘦。
“你、你不是坏人。”怯弱的音色,话却十分肯定。
黑衣魔修的手僵在半空,随即偏了个角度端起刘九真跟前的茶杯,不知从哪儿拎了个茶壶优哉游哉的斟茶。
刘九真从指缝里看他动作,小心翼翼的说:“你渴了我再给你点一杯,喝我的杯子多不卫生啊。”
“喝下去。”
“啊?”
黑衣魔修将茶杯放在桌上,眸光微紧,“我不喜欢重复第二遍。”
刘九真抽抽嘴角,看着茶杯里早已变成红色的不明液体,“你、你确定?”
黑衣魔修没有回答,自顾自的擦拭一柄造型古朴的九环刀。
刘九真:“……”
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呃,酸酸甜甜还蛮好喝哒!”刘九真举起杯子,“再来一杯!”说完,双眼一闭脑袋“当”的一下磕在桌上,昏死过去。
“叽!叽!”太乙兽也顾不得捶背了,跳到桌上用爪子对刘九真又是挠又是掐的,可对方毫无反应。
太乙兽又挠了好一会儿,正准备放弃,刘九真突然伸手握住它爪子,凄然道:“妈!”
太乙兽的狗脸懵逼的看向黑衣魔修。
她是不是哪里坏了啊?你倒是治治她啊!
可惜黑衣魔修没有读懂它的眼神,任由刘九真把它拉着叫妈妈,叫妈就算了,还一个劲的薅它的长毛,本来背上就是一片秃噜,这下被她薅的毛又少了……
“妈,还痛吗?”刘九真已然闭着眼,只是手在太乙兽身上四处游走,“我再给你按按。”
太乙兽已经心如死灰,任由她上下其手,刘九真叫它“妈”,它便耷拉着眼皮敷衍的“叽”一声。
太乙兽这时已经猜到黑衣魔修给刘九真下了*香之类的玩意儿,但是持续时间这么长的还是第一次见。也不知道白妩烟他们咋回事,这么久都不回来……
薅了一会儿,刘九真不知又怎么了,开始嘤嘤嘤的哭起来,她没有嚎啕大哭,而是隐忍的啜泣,长长的睫毛上挂着泪珠,脸庞绯红,断断续续的哽咽声,让人听着心酸。
太乙兽心软,伸出爪子开始薅刘九真的头发,嘴里发出“叽叽嗷”的安慰。
它真是越来越像老妈子了。
虽然不知她看到了什么,但是这样伤心的动作出现在一直乐呵呵的刘九真身上,于心不忍。
又过了片刻,刘九真突然惊呼一声,刚才两颊哭过的潮红还没有褪去,已然娇滴滴的轻笑起来:“妩烟,不要问这种问题啦。”
太乙兽:“叽,叽叽。”要问,就是要问!
刘九真忸怩一会儿,小声道:“那……护法大人算不算?”
太乙兽记起来了,是那个在试炼之地追求刘九真的万魔宫护法!可是妹子,你连人家长什么样多大年纪都不知道这样春心荡漾真的没有问题吗?
“怎么不知道?护法大人肯定是英俊非凡仪表堂堂,修为深不可测……还记得我们第一次遇难护法大人来就我们吗?我听到他说话的,那声音,是我这辈子听到最好听的!”
不知想到了什么,刘九真又低低的笑起来。
“他是我在万魔宫遇到最大的好人。”
太乙兽发出一阵奸笑,好呀,又得知一个把柄,竟然暗恋万魔宫的护法……真是胆儿肥。
随后刘九真又拽着太乙兽唤,什么叶潼绵啦,柳师父啦,张老师啦,周表姐啦,白妩烟啦,太乙兽通通回答:“叽!”
刘九真闭着眼,又说:“二伯,吃没?”
太乙兽:“叽叽。”
“三姨夫,你女儿嫁哪儿去了?”
太乙兽:“叽叽,叽叽叽。”
“五舅舅,你累不累?”刘九真揪了一把太乙兽的毛,抬起头,“又想回答了是不?我叫你啥你都答应,你咋这么不害臊?”
太乙兽被发现了,瑟缩了一下,指了指空荡荡的椅子。
刘九真一愣:“诶?那杀千刀的魔修呢?”确定不在,刘九真又恨恨的挥了挥拳头,“幸好他跑的快,不然我揍的他满地找牙!”
太乙兽指指身后,惊呼一声,忙躲在桌下。
“别杀我!我开玩笑的大哥!”